她紅妝麗容,粉白黛黑,身上朱裙翩若驚鴻,半截玉手白皙似雪,一抹莞爾閉月。

“秦……秦姑娘?”

片刻的呆愣後,王滿修嚥了口口口水,驚愕道:“您方才所言是何意思?恕小生沒大聽明白……”

卻是話音未落,秦玉骨又湊上前半步,抹唇一笑,問道:“王公子,您願做我的夫婿嗎?”

這下倒是聽得明明白白了。

便見瞬息之間,王滿修臉上的神色變換萬千,終是歸於五味雜陳,留下副說喜不喜、說悲不悲的複雜神情了。

白衣側目環視了圈臺下呆若木雞的眾人,瞧了眼人群外的楚楚白裙,又與那紫袍對視了半瞬——後者一開始也是幅驚到失神的模樣,但當他發覺白衣望來之時便回過了神,亦是露出了一幅同樣說喜不喜、說悲不悲的神色了。

兩人對視半瞬,不知是向彼此傳達了幾分意思,也不知是又看出了彼此的幾分意思。

只知三瞬後,白衣深吸一息,忍住了胸口的刺痛,回神望向了身前的她。

她眉目如畫,神情楚楚,清麗之姿令人根本無法言否。

而他卻後退半步,拱手作輯,垂首沉聲。

“謝秦姑娘抬愛。”

又是一次語驚四座。

只不過這一次,紅妝的她卻是在四座之中。

秦玉骨眸中有光一閃,依是堅持著沒有放下懸空的右手,朝他問道:“公子這是……為何?”

王滿修嘆出半息,垂首迴避她的目光,低聲道:“姑娘有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容,又為真煌名門秦家之後,是盡善盡美……只怕萍水流離的小生,有些不太合適。”

“有何不合適?”紅妝寸步不讓,鶯聲應道:“王公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又是境界高深的奇門俊傑,為人還這般謙遜有禮……小女子認您做夫君,何來‘不太合適’一說?”

白衣稍稍一怔,沒想到會被眼前之人說話這般好聽,竟是霎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他鎖眉沉思片刻,想著自己總不能將是因為要殺那‘百年三聖’,才不能答應紅妝一事合盤托出;便是靈機一動,含糊道:“秦姑娘誤會了……小生並不是指門當戶對一事。只是其實小生心裡……已是有意中人了。”

“意中人?”

秦玉骨忽然前踏一步,傾城的面容上不知是笑是氣,衝白衣道:“公子先前不還說,自己未婚亦未有婚約嗎?”

王滿修趕緊又窘迫地後退半步,氣勢上儼然是被只比自己矮上稍稍些許的秦玉骨壓了一頭:“是、是如此……所以才是意中人、意中人。”

“呵,是這樣啊。”

秦玉骨瞧了眼稍顯拘謹的白衣,輕哼一聲,放下了自己的右手。便見她站定原地,撩開了隨風盪到身前的墨黑青絲,挑眉笑道:“那敢問公子,您這意中人,現在可在何處?”

王滿修聞言一愣,緩緩抬首,望著她明媚清高的笑臉,略感疑惑道:“秦姑娘,這有何——”

“若是公子的意中人今日就在這秦家大院中,倒也就罷了。”

就見紅妝一叉腰肢,抿唇笑道:“但倘若公子的意中人遠在十萬八千里外的萍水鎮……那可就休怪小女子,要橫、刀、奪、愛了。”

王滿修莫名地背脊一涼。

“這、這……”

白衣感受著跳得飛快的心跳,竟是霎時間被紅妝問得說不出來話了:“這可不善啊……”

就見秦玉骨抿唇一笑:“哪裡哪裡,公子便是我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