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眉一顫。

這阮公子的‘阮’字,令他想起了今早從徐記奇貨那聽說的鸞家妖精。

難道說……這阮公子實則是……

“喂!你沉默什麼?!”

正當王滿修鎖眉沉思時,一聲低吼自身前咆哮而來。

“回答我!”鸞真咬牙站定了搖搖晃晃的身子,以黑刃劍鋒直指白衫,怒目道“你究竟……你究竟施展了什麼奇門?!你究竟是如何看破【陰翥】的?你究竟是怎麼斬出劍氣的?!”

是憤憤不平言,是綿綿無力音。

王滿修不再沉思,只是抬眼望向了已渾身是血、連喘氣都費力的漆衣,抿唇舒眉,平靜開口。

“已經夠了吧?”

鸞真一怔。

眾人一怔。

先見他看著他,似笑非笑。

再見他看著他,怒目圓瞪。

“夠……夠了?夠了?!咳!怎麼可能就這般夠了?!”片刻的死寂後,鸞真猛地大吐一口鮮血,咬牙怒斥道“我……我鸞真怎可能就這般敗於你這個無名小卒之手?!咳——開什麼玩笑?開什麼玩笑?!我鸞家……我鸞家絕不會——”

音未落、一陣清風至。

忽覺有白袖隨風飄揚。

鸞真雙目猛瞪,手中黑刃立即向身前斬去。

卻只聞一聲金鐵嘹亮響。

眾人驀然仰首,就見那和煦晴空下,有半截漆刀飛旋落地。

鸞真再無餘力強撐身子,‘咚’地一聲半跪在了地上。

然後,不甘抬首,望向立於自己身前的那襲白衣。

“你可要記好了。”

清風中,白衣收劍入鞘,垂眉瞧了眼漆衣,便揮袖背過了身去。

“你敗給的,不是什麼無名小卒。”

“而是我,王滿修。”

“萍水,王滿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