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過。

臺下上百名玄師武夫無一不大驚失色。

於他們眼中,是本該如先前一般逐風追電、流星趕月的司馬公子不知為何突然回身馭氣飛劍,又不知為何突然鬆手劍落,緊接著又莫名踏亂了步法,一個趔趄絆倒在了地上,連滾數圈,揚起了漫天塵沙。

名震西域的孟嶽最快,怎會忽地失了方寸?怎麼會摔得這般狼狽?難不成,還是被這漆衣的殺氣給嚇到了不成?

幾是人人驚愕。

亦幾是人人都不曾瞥見,那團自阮真掌心炸起的黑影。

幾是。

一點淡淡的金光自鍾離燕的雙眸中閃爍亮起。

於指縫間窺見了擂上所有經過的她迅速眨了眨那對靈眼,並不曉得眾人所見與她不同,只是在瞅見了紫袍狼狽倒地的身影后、有些不知所措地側身望向了身旁的白衣。

卻是未見一人。

只有一陣清風過。

……

“劉叔這呆站著是在做何啊!”華椅上的秦玉骨眼見紫袍狼狽倒地,而那不知好歹的漆衣又正殺氣騰騰地朝著紫袍緊追而來,再難耐性子,望向那提著鑼鼓但是絲毫不敲的老管事,急嗔道“怎麼還不敲鑼!”

嗔完,她也顧不上什麼新娘要在比武時靜坐一旁的禮數,便是要起身取下遮著紅顏的朱紗,運起身中契運,疾衝上臺,親自讓那漆衣收斂些去。

只是不想她剛一起身,就被旁座的自家父親給不由分說得一掌將手按在了椅上。

別看這秦家家主平日裡好生寵愛自家女兒,這會兒一掌,可是說疼不算疼、說輕也絕對不輕,已有著讓她完全抽不出手去的力道了。

秦玉骨神情焦急地側過身來,看向臉色陰沉的父親,急聲道“爹!你這是做什麼!先德他這般下去,可是要丟了性命的!”

就見秦家家主死死按住她的手,竟是低沉道“……那便丟了罷。”

秦玉骨驀然一怔,但又沒時間驚訝,趕緊咬唇急聲道“爹!禮數難道還比人命重要?!”

秦家家主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低聲道“……自然不是此理。”

紅妝緊鎖眉頭,焦急道“那爹又為何不讓玉骨上去啊!”

她話音剛落,就見自己父親輕嘆一息,衝著那正疾步朝著司馬先德追去的漆衣阮真揚了揚下巴。

“爹剛剛,認出他是誰了。”

家主的聲音不響,卻是一字一頓,清清楚楚。

“奇門是無阮姓。”

“可奇門有鸞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