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錯!那個穿錦袍的就是殷家少爺!”“那麼那穿白衣服的是……”“惡、惡僕!!”

片刻的愕然後,就見那店內十分之九的食客,包括那先前‘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漢子與女俠,竟是二話不說,頭也不回,撒腿就跑!

方才談了這麼多關於這殷少爺與白惡僕的虛實之言,沒想到本尊就坐在自己的身旁,就好似是與人扯淡說佛吃肉,回頭卻發現那佛像金身正眯眼瞧著自己——這還不跑,豈不是想早早投胎了!

“哎、哎!你們跑啥!”回過神來的店小二趕緊追出門外:“還沒給錢呢!哎!給錢!吃霸王餐啊!”

環顧了圈已是能算作人去樓空的店鋪,與那剩下膽大食客眼中的敬畏神色,殷少不知為何,感到了些許小開心。

他握拳輕咳一聲,衝王滿修使了個眼神,抬眼看向那昂首挺胸的紫衣公子:“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司馬先德,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耳旁風。”紫衣公子瞥了眼錦袍,又眯眼打量起桌上他人:“我可是聽說了,殷少,你今日很有精神啊?大清早,咱還窩在家裡矇頭睡大覺的時候,你就已經去把那錢家給……”

話剛至半,戛然而止。

非是有人出聲打斷了他,只是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襲蘭花襦裙身上。

“若水姑娘~”

紫衣公子的聲音,突然變得溫婉且含情脈脈了起來。

店內眾人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若水雙肩一顫,臉色微紅地抬起頭來,用可憐兮兮的目光看向了桌對面的錦袍少爺。後者輕嘆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

司馬先德,孟嶽司馬家的大公子,也是如今司馬家的當家。司馬家以擅長奇門步伐而聞名,而司馬先德深得自家奇門真傳,一招【飛身訣】無人能及,因而人稱‘孟嶽最快’。不過,若這紫衣公子,也就是司馬先德,僅僅是位步伐快的奇門中人,倒也罷了……

司馬先德有三快。

速度快,速度快,還是速度快。

自然,這三個速度快非是指一個意思,但考慮到這司馬先德好歹是孟嶽司馬家的大公子,就給他些面子,不明講了。

除了這三快外,這司馬先德,還是個名副其實的登徒子——這孟嶽街上,但凡是長得好看些的、有幾分姿色的小娘子,只要被他撞見,那定是好一頓噓寒問暖。這不,上個月,在若水按照殷老先生的意思,去城東茶鋪置辦點新傢俱的時候,就被其給撞上了——自那以後,這司馬公子,就仗著和殷少有些交情,幾乎日日都來叩門拜訪,說是要與殷少聊聊家常,眼珠子卻總是在來端茶送水的若水身上打轉。甚至前兩天,還似是玩笑又非是玩笑地,說要殷少將若水姑娘讓給他——這司馬先德也不想想,為啥自己明明與殷少有些交情,卻一直到上個月末,才偶然遇見了若水。

殷少輕嘆口氣,搖了搖頭。

按他所想,這司馬先德,若是有意去尋那靈眼的話,估計多半不是為靈眼那份能登頂玉皇境、一統奇門江湖的玄妙功力。

而是饞那傳聞中,堪比真龍四大美女的燕姑娘之美色。

想到這,殷少微微眯眼,望向了那柄似是緩緩懸浮起的鐵劍。

呵,這下有好戲看了。

“若~水~姑~娘~”

正當紫衣公子眯眼笑著,輕聲呢喃,以一副君子之貌、小人之相步步逼近那襲蘭裙之時,就見那柄本來倚靠在長椅上的鐵劍,忽如蒼鷹般飛去,‘啪’地一聲打在了他的下腹之上。

剎那間,紫衣公子的臉也紫了。

原本還算端正的五官已然扭在一起,司馬先德躬身捂著自己的下腹,臉上寫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痛楚。

他咬牙切齒,迸出了夾雜著怒火與哀嚎的話語:“是……是誰!居然……居然敢偷襲……本公子!”

就見一襲白衣緩緩站起。

鐵劍隨心而動,躺在了他的手心。

白衣莞爾一笑,提劍抱拳。

“萍水,王滿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