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來的人把手電光照過來,急忙低下頭,雙手撐在地上,隨時準備跳起來,然後跑路。

眼看著就要被照到,墳地裡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出來了!”

東西找到了?

我心裡一驚,奇門的幾人也回頭去看,比起我們,他們更惦記土裡的東西,幾人對看一眼,胡亂的用手電掃了一圈,折頭就回去了,其中一人跟杜子騰彙報,說是山裡的老鼠弄出來的動靜。

杜子騰幾人眼睛都不眨的盯著刨開的墳坑,聞言也只是嗯了聲,沒工夫細問。

我鬆了一口氣,瞪了眼胖子和李林,都不敢在出聲了。

杜子騰幾個在坑裡的人跳上來,其中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子說:“這棺材有血沁,加上山中有屍氣凝聚,估計是口兇棺,你們弄上來後用黑符鎮住。”

“誰出黑符?”旁邊一個老者問,沒好氣的推了一把小眼鏡和鄭鈞,橫了一眼說:“你們兩個凡夫俗子,想活命趕緊滾!”

鄭鈞扶了一把小眼鏡,怒懟道:“我們是博物館的人!”

那老者冷哼一聲道:“我管你是什麼人,滾一邊待著!”

鄭鈞知道這些人不好惹,也不敢在多言,扶著小眼鏡讓到一旁。

杜子騰這時說:“老張,我們時間不多了,等會天師府的人來,我們誰也沒機會。我提議,想參與的人,現在每家一張黑符。”

我剛聽的時候,還以為他要無私奉獻,畢竟像他這種家族重點培養的弟子,百萬元都不算錢。結果他卻提出公平對等。真是應了一句話,越是有錢的人越是摳門,見不得自己在人前吃虧。

杜子騰的提議很中肯,為了節省時間,棺材弄上來後,有十三個人就排隊上去,各自貼了一張黑符在棺材上面。

原本只是一口都快腐朽的棺材,結果黑符一貼,瞬間價值一千多萬。

李林和我看著黑符眼睛都在發綠光,老棺都沒去細看。胖子推了我們一下,道:“都別惦記黑符了,你們看那老棺。”

胖子提醒,我和李林才把注意力集中在老棺上面,棺材上坑坑窪窪,不少地方已經腐爛了,但就在那些腐爛的破口裡,木頭像是泡過血一樣,彷彿用手一壓就能擠出血來。

當然,那不是血水,是屍氣,帶著煞的屍氣。

胖子嘀咕著說:“難道趙國剛的老祖宗是一具吸過人血的老僵?”

我被胖子的話嚇了一跳,反駁他說道:“要真是這樣,遷墳的時候且不是要出大事,而且我看那棺材都已經破了,裡面要真是老僵,遷墳的時候好歹也會換一口新棺。”

李林說:“那不是棺,是槨。你們看那老棺,長度超過九尺,明顯比正常棺材寬了很多,應該是槨,棺材還在裡面。”

魯班出現之前,很多木器的尺寸都是隨意的,但魯班之後,木工裡就有凳不離三,門不離五,床不離七,棺不離八,桌子不離九等各說法。

每一種說法都有好的寓意,在信奉神鬼的古代,這種規格很快就流行開來,潛移默化的成了一個標杆。

以李林對棺材的瞭解,他的話就是權威。我擔心的問:“要真是這樣,那些黑符貼在外面能有用?”

“肯定沒用,不過裡面的棺材應該被佈置過,以前是出不來,但現在受到外物影響,加上杜燈海也沒多大的本事,恐怕是壓不住了。”胖子說著,已經有了撤退的意思了。

棺裡是老僵,那槐樹老精的話就是假話了,往下挖也挖不東西。

貼了黑符後,杜江他們又開始往下挖,這會兒所有的人都盯著了,沒人去管身後的老棺槨,而就在他們悶頭挖土的時候,月亮也冒出了山頭。

上玄月一出來,月暈就透著淡淡的血色。我心裡一驚,這是有兇物要出世了!

胖子見到血月,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一棵老樹說:“我感覺我們還是上樹安全,老僵不會抬頭,就算是飛僵,也不太會攻擊頭頂。”

我和李林一聽,急忙往後面縮,麻溜的爬上大樹,然後放下傘兵繩把胖子吊上去,幾乎是我們剛上到樹上,照在地上的月色就蒙上了一層緋色。

最先發現不對勁的是剛才那個姓張的老頭,他低聲罵了句:“誰的手電沒電趕緊關了,這地兒那麼重的煞氣已經夠嚇人了,你在這麼一照,搞得老子心驚肉跳。”

能跟杜子騰搭上話的那七八人,修為都不會低於黃境,張老頭也是其中之一,他的話還是管些用,這一訓斥,圍著的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結果發現大家手裡的電筒都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