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剛說我們後面不乾淨,讓我們晚上不要出門,結果玩瘋了,也沒想到他們敢到村子裡來動手。

李林被我一拉,手裡的電筒也跟著照在那黑影身上。

黑影是單獨的,就是酒廠外面堵我們的時候,站在謝如花身邊,頭上一直蓋著黑布,像是沒有腦袋的人。

此時他直挺挺的立著,像一根木樁一樣站在小路中間。

李林摸索著抽出鑿子,我也取出玉燈點亮,身子微側,轉向後方。

酒廠外面是四人一起出現,現在謝如花和禿頭很可能就躲在周圍。

只是我玉燈才點亮,周圍的桉樹就開始扭曲,一棵棵的樹開始變矮,很快就成了一個個張牙舞爪,眼睛冒著紅光樹魔。枝丫也變成了觸手,揮舞著就朝我和李林撲來。

謝如花那老妖婆果然也來了,她一來,茅山的禿頂雙胞胎恐怕也就在附近,他們的目的是報仇,今晚我和李林恐怕是凶多吉少。

李林跟我背靠背,經歷了那麼多奇異的事,幾個幻化出來的樹精還嚇不倒我們。

而且就在樹精的枝丫碰到我的時候,我胸口的天師令突然發熱,眼裡閃過一道金光,眼前的樹妖就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被人折斷仍在地上的樹枝。

“咦!”李林也驚了一聲,估計也是沒看到幻覺了,我急忙拍了拍他,示意不要聲張。

我和李林從小一起長大,說不上心有靈犀,但不管做什麼都很有默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基本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

幻術破掉,我就看到了謝如花和禿頭雙胞胎,就在距離我們五米開外。

沒有了幻覺,謝如花看起來就像是個小丑,身子扭來扭去,手舞足蹈,配上她那張老樹皮一樣的臉,滑稽中還有一些噁心。

不過隨著她的扭動,那些被扔在地上的樹枝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樹葉瑟瑟的抖動著。

可見幻術不是無中生有,需要有媒介。

我們在後山禁地的時候,陰霧瀰漫,所以產生的幻覺都跟霧有關。

茅山的禿頭雙胞胎見我們被困在幻術裡,猙獰的笑了兩聲,從袖子裡抽出匕首就要過來殺我們。

幻術裡若是摻雜了真的,那就十分危險了。如果不是天師令破掉幻術,我和李林根本就察覺不到他靠近。

而且就算他們不出手,破不掉幻術,李林和我也會被累死。

我不斷彈射出燈火,揮舞手臂,假裝在逼退樹魔。眼睛卻盯著那兩條螭吻,心裡也有些發憷,不知道是繼續裝下去等機會,還是逃跑。

現在已經離村不遠,我們跑的話,幾分鐘就能進村。到了村子裡,他們也不敢追進去。

畢竟我的存在,關乎著三個村子裡的人的存亡。

想了想,我還是覺得跑路最安穩,不過就在我準備跟李林說的時候,謝如花沙啞的說:“暫時還不能取他的性命,你們去一個把他身上的東西拿來。”

禿頭雙胞一聽,有些不悅,異口同聲的說:“你當時跟我們說的可不是這個,你說要幫我們給三個師弟報仇的,怎麼現在又變卦了!”

謝如花扭動著腰,繼續釋放幻術,有些不耐煩的吼道:“蠢貨,這裡是牛心村,殺了他們兩,我們還能走嗎?不要廢話了,快去取丁寧身上的東西。”

茅山兄弟被罵蠢貨,很是不高興的樣子,不過左邊的禿子哼了聲,嘴裡噓了一聲,他肩膀上藍色的螭吻就跳到另一人肩上。

兩條螭吻並排而立,四條腿把身體微微撐了起來,脖子一癟一鼓,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們。

使走螭吻,禿子步伐輕飄,像喝醉了一樣朝我們走來,不過我知道他這是進了幻陣。

如果我們被迷惑,他從幻境裡靠近,我們都不太可能發現。

見他們只是要我們身上的東西,我到嘴邊的跑字也沒喊出來。心裡很好奇,謝如花她是想要我身上的什麼東西?

滅魂燈就算她拿去也用不上,至於斬龍刀,除了李林媳婦兒和我,目前還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回來就被我藏好了,沒有戴在身上。

天師令也同樣如此,而且那是一個意外得來的東西,她不可能知道。

難道說她以為西夏棺材裡的東西在我身上?

李林背對著我,兩人都裝作困在幻覺裡,時不時出手揮舞攻擊,他藉著攻擊的時候回頭看一眼,見禿頭過來,在喉嚨裡哼著問我怎麼辦。

我也哼著說:“螭吻沒跟著他來,等他靠近了在說。”李林和我哼著說話的同時,我也藉機回頭看了下他那個方向,蓋著黑布的人依舊站在原地,沒有移動過。

不過這裡是農村,要不是天黑了不好走,我和李林從來都是不走尋常路的,它堵著也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