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那濃郁的陰霧,掏出玉燈點亮,同時喊陳雪他們都出來,杜江也把李林提了起來。

李林一出來,就驚道:“這陰氣,怎麼跟清水村的一樣。”

我說:“別囉嗦了,趕緊叫醒鍾大牛,我們離開這裡。”

鍾大牛睡的是趙靈兒給我準備的帳篷,稍微偏著外面。只是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應該有點反應才對。我心裡有些不安,趕緊讓李林去看看。結果李林一伸手帳篷就開了,拉鍊都沒拉上,裡面也是空的,沒人。

此時陰氣聚攏得很快,二毛一直在不安的繞著我轉,幾米內,視線看到的景象都在發生改變,已經不是單純的被霧氣所迷,而是陰氣太濃,快要出現一個陰世界了。

我回頭讓陳雪帶趙靈兒先出去,杜江我們三人去找鍾大牛。

陳雪一走,杜江就猜道:“鍾大牛會不會是起夜?”

“不太可能,這種情況下他不會亂跑。他的命是硬,但魂剛掉了沒幾天,不穩,恐怕是出事了!”

我說著晃動玉燈,驅散周圍的迷霧,二毛在燈光裡也不是那麼慌了。搜尋的時候,李林走上幾步就喊幾聲。

帳篷附近就是洞口,我們過去看了下,洞口被挖機捂得嚴嚴實實,那玩意也不是人力能挪開的。

離開洞口,我們擴大了搜尋的範圍,只是陰霧越來越濃,玉燈的照射範圍被壓制,只有五米左右,五米開外就是白茫茫一片。

往前走了十來米,杜江就心虛的說:“陰氣越來越重了,要不我們明天在來找?”

如此濃郁的陰氣,普通人別說一晚,待幾個小時就會沒命,等不到天亮。

我沒說話,只是繼續往前搜尋。

差不多搜出二十多米,前面突然有個黑影一閃而逝。

二毛呲了一聲,身子就壓低,緊接著一道黑影從迷霧裡撲了出來。

二毛最先反應過來,一個虎撲跳上去,把黑影撞退。我也連續彈出數道燈火,沒有射中它,但把陰氣短暫驅散。二毛撞退的黑影就是鍾大牛,只是此時他頭下腳上,像耍雜技的竄天猴,雙手著地,動作極快的跳來跳去!

死了?

魂飛魄沉人倒立,他這是死了?

經歷多了,我怕歸怕,但不是那種怕到不敢動。李林比我速度快,第一時間撲了上去,杜江緊隨其後,兩人一左一右,想去控制鍾大牛的雙腳。

但鍾大牛極為靈活,一個空翻,雙腳落地,雙手成拳,同時朝杜江和李林打去。他出拳速度快,而且十分刁鑽。杜江練過點功夫,側身就避開了,但李林就沒那麼幸運了,被一拳打在胸口,踉蹌的退了好幾步。

我推了把二毛,它嗖的一聲撲了過去,但鍾大牛幾個空翻,人就消失在陰霧裡。二毛落到地上還想繼續追,被李林一把揪住。

我過去問李林有沒有事。他拍了拍胸口說:“沒事!”嘴上說沒事,但我看他臉都有些蒼白。

杜江說:“鍾大牛這小子什麼時候成了個練家子?”

我也很奇怪,不管是第一次見鍾大牛,還是後面相處下來,感覺他都只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村青年,但剛才的身手,單憑那幾個空翻,沒有經過訓練的人是做不到的。

鍾大牛一進了陰霧,我們就失去了他的蹤影,也不敢往前追,只好停了下來。

杜江問我:“能不能讓你的燈更亮一些,現在的範圍太小,我們三個人擠在裡面,束手束腳。”

現在玉燈是我用小腹的氣息點亮,已經是最大限度。玉燈除了能吸收有靈的氣息,每次點亮它,我體內的氣息都能壯大一些,但我也試過,只有在遇到有靈性力量的時候,它才有這個功能。

都沒來得及回杜江的話,二毛突然轉了個方向撲了出去去,李林和杜江見狀急忙跟上。

我舉著玉燈墊後,同時彈出數點燈火。

鍾大牛恢復站立姿勢後更加靈敏,避開了所有的燈火,不過其中一點擦著他的頭皮飛過,驅散了他後面的陰氣。

陰氣散開的瞬間,李林和杜江同時停了下來,我也是倒抽了口冷氣,急忙把二毛喊回來。

鍾大牛身後不遠的陰氣裡,站著一個頭戴白色高帽,穿花白長袍的男子,他臉上像抹了麵粉,嘴巴尖上塗了兩點紅,搞得像是燒給死人的紙人一樣。

而且眉毛也是剃掉的,取而代之的是兩個櫻桃一樣的紅色圓點。

我們那見過這玩意,不過看著他還有點兒人樣,李林驚道:“好傢伙,這不是白無常嗎!”

我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白無常,以前聽老人說故事,黑白無常就是帶著高帽,吐著長舌頭,手裡掛個勾魂鏈,哪裡有死人,哪裡就有他們。

可惜我彈出的燈火很快就滅掉,鍾大牛和那戴高帽的男子也消失在陰霧裡。

杜江往後推了半步,吸了口冷氣說:“不是無常鬼,那是櫻花國的陰陽師,是活人。天師府那群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都讓歪果仁跑到我們地盤上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