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準備直接拒絕,不幹了。

李林跟我現在手裡有些錢,就當來城裡耍一圈也無所謂。但李林跟我都嘴笨,沒來得及說,杜江就搶先說:“要是沒本事,現在說還來得及,免得等會丟人!”

我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到嘴邊的話也收了回去,瞪了眼杜江說:“耍嘴皮子不算本事,也不要說大話。走吧,孫總。”

孫有才呵呵一笑,和稀泥道:“兩位都是高人,千萬不要傷了和氣!”

嘴皮子其實也算一種本事,要是胖子在,估計孫有才和杜江都不用開口,就被噴得說不出話了。現在我和李林只能忍氣吞聲。心裡琢磨著孫有才這是玩的什麼把戲。

外面有幾輛車,其中一輛是皮卡,是孫有才開過來拉二毛的。

但二毛可能被遺棄的時候就是被這種小卡車拉著到處跑,很排斥。我打算讓二毛坐在車裡面,杜江這時又站在孫有才的寶馬車前說道:“不過是一畜生,等會回來的時候,我看得弄個狗籠子了。”

要是平時,聽到這樣的話我也不會有什麼想法,畢竟狗不可能照顧得跟人一樣,只是杜江現在明顯是在針對我們。

孫有才呵呵一笑,給司機使了個眼色,才讓二毛上了後座。

李林上車就罵了一句白眼狼。

我知道他罵的是孫有才,但相互利用就是這樣,沒有孫有才,我們也不會有今天,只是孫有才現在的做法有些過了,而且我感覺他沒安好心,有些後悔接了這趟活。

但都已經來了,也不可能退縮。

車子直接開上了工地。出了兩次事,工程擱置了,裡面也沒有工人,賊亮的照射燈也顯得有些冷清。

工地上堆滿了挖出來的泥巴,路過的時候,我還看見泥土裡有骨頭露出來,不知道是不是人骨。

幾十米外有個地樁坑,邊上停著一輛推土機,鏟子上掛著一大團黑色的東西,一直垂到土坑裡,遠遠的看就像一顆碩大的人頭。

杜江也是剛來,隨著靠近,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到土坑邊上,二毛有些不安,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杜江正準備去看推土機上的東西,被二毛一嚇,回頭吼道:“你特麼能不能讓它安靜點?”

李林早就憋了一肚子,聽到這話就摩拳擦掌,但被我給拉住了,杜江上次被打到吐,現在有恃無恐的樣子,恐怕是手裡有傢伙事,動手的話恐怕會吃虧。

杜江吼了一聲,走到挖機下面,拿出一根金屬棍,一甩就扯得老長,挑了一點掛在挖機上的黑色絲線,用鼻子聞了聞。

李林冷嘲道:“做法事還用鼻子聞,那還不如找一條狗來!”說著,反手就扔了一塊木符到土坑裡。

土坑裡有水,飄著不少黑色絲線,在燈光下像墨汁一樣。木符一落到水裡,嗤的一聲就燃了起來,只是上面的火焰是綠色的。

“好強的陰氣!”

杜江和我同時開口,可奇怪的是,如此強的陰氣,我們站在邊上卻完全感覺不到冷。我問孫有才坑挖了有多深,除了挖到這些髮絲一樣的東西,還有沒有挖到別的東西。

杜江生怕我們把功勞都搶了,不等孫有才回答就說:“我看還是先去問問那個挖機師傅,打聽一下他看到了什麼在說!”

我想想也覺得有道理,孫有才這種人,大半夜不會守在工地上,最瞭解情況的,除了挖機司機就是工頭。

孫有才安排下,我們在醫院見到了被嚇瘋的司機,還有當時在附近的工頭。

工頭是個川人,一口的川普,聽著有些蹩腳,談起昨晚的事,他還有些害怕,說話也有點結巴。我聽得不是太清,大概意思是那司機突然從車上跳下來,喊了一聲,說看見坑裡有人,而且還在動。緊接著人就瘋了。

等他和附近的工友過去時,泥坑裡除了頭髮一樣的東西,他們也沒看見有什麼會動的東西。

我拉了下李林,出來就去了病房。開挖機的師傅原本應該是個挺健壯的小夥子,現在眼窩深陷,瞳孔都沒了光彩。

李林喂喂的喊了幾聲,他連眼珠子都沒轉。這是典型的被嚇掉了魂,想問出他看到了什麼,還得先把魂叫回來。

正好這時家屬回來,我和李林也就沒多問,出來碰到杜江,見他要進去,我說:“那人被嚇掉魂了,找不回來,也問不出什麼!”

孫有才很有見風使舵的本事,急忙問我要怎麼辦。

本來是問我的話,結果杜江搶著說:“回工地叫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