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我的認知裡,會正宗道術符術的人,都是陽剛正氣,怎麼會能釋放陰火?

李叔見我困惑,解釋說:“我們李家世代與棺材為伍,以陰修為主,以後你就會明白。今晚發生的事,你們回去後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後天傍晚,你找個藉口來我家,別讓你二叔察覺。”

我點點頭,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問李叔為什麼他那麼肯定就是後天。

李叔說:“後天剛好是三十年的一個週期,陰村無需陰氣凝聚就會顯化,而且對陽界的排斥減弱,到時候如果天棺進了陰村,不僅你媳婦有麻煩,恐怕還會死不少人!”

三十年的週期?

那就是說後天的三十年前,正好發生了眾人都在迴避的哪件事?

我有種感覺,如果繼續追問,李叔可能會告訴我和李林,但想到他剛才和媳婦兒的話,我還是忍住了。

李叔把七星棺遞給李林,拍了拍我們的頭,讓我們晚上別亂跑。

現在我也不敢亂跑,不管是謝廣才還是劉國柱,後天都是他們難得的機會。只剩一天半的時間,只要我一脫離人群,他們隨時都會出手。

本來我不打算回去,要跟李林去睡,但跟李叔分開後,才進村就碰到二叔,他不由分說的把我拽回家。

一到老宅,二叔就找了兩把鋤頭,遞給我一把說:“紅棺在謝廣才手裡,今晚他必定會來偷你爺爺他們的屍!”

我心裡咯噔一下,是我誤會二叔,還是他也在為後天的事做準備?

畢竟天棺要是在他手裡,二叔不可能抓我的魂魄,鬼臉就成了他唯一的選擇,現在把我當勞工使用一下也是有可能的。

至於謝廣才,如果紅棺在他手裡,磨坊裡發生的事很可能就是他操縱的。

但我記得李叔說過,能進禁地的,只有劉家和我們家,而青鬼又是禁地的東西……

我想得有些頭疼,不過始終不相信二叔會害我。

我故作驚訝了一下,然後什麼都沒問。二叔從來不回答我的問題,我沒問,他也不會起疑。

到後院開始挖爺爺他們屍體的時候,我的心已經平靜了下來,不管是誰,不管他們要做什麼。媳婦兒說了,只要我能找到紅棺她就會回來。

我推測紅棺應該是被鎮壓封禁了,到時候紅棺出現,我什麼都不用管,只要破開上面的封印就行。

我相信媳婦兒的實力,不然張爽和張朗也不會那麼怕她。

想定之後,我心也不亂了,跟著二叔,不多時就把爺爺、陳瞎子、張天德的屍體挖了出來。

快半年的時間過去,屍體依舊沒有腐爛,除了身上的衣服破敗,屍身依舊栩栩如生,跟下葬的時候完全一樣。

二叔讓我到老宅的偏房裡搭個地方停屍,我弄好後,他就把屍體都扛了回來,點了燈,讓我回堂屋鎖好門。

外面月色如水,晚風悽悽,異常的安靜。

我幾天來都沒有休息好,趴在門口看了會,不知不覺就在地上睡著了。

凌晨左右,院子裡傳來響動聲,我一下就掙醒過來,急忙爬起來扒著門縫往外看。

我沒看到二叔,估計還在偏房裡,但院子裡多了兩個人,其中一個直挺挺的,身上穿著長袍。

另一人弓著腰,揹著光,我看不清臉,不過他手裡有煙火一閃一閃的,應該是煙鍋頭。

是謝廣才,他真的來了!

我心裡一驚,他來了,那旁邊直挺挺的站著的人,恐怕就是棺材裡的老僵了。

二叔能鬥得過老僵?我有些擔心。

煙火閃爍了幾下,謝廣才就慢悠悠的說道:“丁世龍,我知道你也想進禁地,紅棺現在在我手裡,我們算一算九年前的賬。”

九年前?怎麼又扯出九年前的事?

我有些迷糊,但想到爛水田裡的七具屍魄,李叔說那是養屍人所為,而謝廣才是實打實的養屍人,難道是跟那件事有關?

剛想到屍魄的事,偏房的門突然就開了,二叔從偏房走了出來,手裡的油燈忽閃,照亮了他冷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