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很熱情,只是我爹板著臉,時不時看一眼李林,弄得李林跟我都有些尷尬,匆匆吃完,我拉著李林就跑出門。

路上李林說劉家請的走陰人和鄉里的人都來了,不過鄉里的人要先去清水村,下午才會過來。

我聽說鄉上的人來了,心裡還咯噔了一下。因為那些人在,肯定不會讓劉家走陰,現在他們去清水村,正好給了劉家時間。

李林和我雖然鎖定了謝廣才,但如果劉家走陰能問出兇手,到時候也是謝廣才的話,他們一鬧,我拿回紅棺的機會就大了。

撒歡的衝到劉家,走陰已經要開始了。二叔也在,我得意的跟他說我娘同意了,不讓我去上學了。他哼了聲,什麼都沒說。

劉家的走陰人是從鎮上請來的,四十來歲,穿著一件灰白色的中山裝,看起來特別精神氣派,李林跟我都覺得他是一個有本事的人。

村裡的人聽說要走陰找兇手,全都聚了過來,一來看熱鬧,二來也是想證明自己不是兇手。

畢竟這事鬧得人心惶惶,這會不露面,會給人背後說閒話。

劉家人都抄起了傢伙,大有兇手一指認,立馬就給拿下的架勢。

我看了下,謝廣才也在,一臉平靜的抽著旱菸。這讓我有些狐疑,照理說他如果是兇手,現在應該要很緊張才對。

劉二伯跟走陰人交流了兩句,走陰人就進了堂屋,關了門。

走陰是不能有其它人在場的,有話要問死者的亡魂,也只能由事主隔著窗子跟走陰人說。

劉二伯守在窗子外面,一臉緊張和焦慮,時不時從窗子縫裡偷瞄一眼。村民們也都是焦心的等著,可這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屋裡的走陰人都沒問一句話。

這時劉家的人也不淡定了,農村走陰是常有的事,我也知道規矩,通靈的時間最多就是三五分鐘,不會拖著那麼長時間。

據說是時間長了,走陰人的靈就會被陰曹小鬼給發現,回不來,人也就死了。

可這次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走陰人才推開門出來,站在門口拉了拉中山裝的豎領,臉色凝重的跟劉二伯說:“借一步說話!”

結果兩人到一旁沒說幾句,劉二伯一下就怒罵道:“放你孃的狗屁,給我滾!”

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見那走陰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想發火又發不出來的樣子,學者電視裡的古代人甩了下袖子,錢也沒要,氣沖沖的就走了。

好奇的村民這才七嘴八舌的問劉二伯。劉二伯臉上怒色未消退,很生氣的說:“這就是個水貨,說什麼他們的魂都被打散了。放他孃的狗屁!”

劉二伯罵咧著走到二叔跟前,態度很好的說:“世龍,你說咱們村有走陰人,我咋沒聽說過?要不,你幫忙?”

二叔嗯了聲說:“我們村是有一個走陰人,只是來頭不小,我不敢保證能請到,只能說去試試!”

村裡的人基本都在這裡了,聽了二叔的話,都是左看右看,想把那個走陰人給揪似的。

我一直留意著謝廣才,他聽到二叔要去請走陰人的時候,臉色才有了少許變化,但很快就恢復正常。見他依舊很鎮定,我有些懷疑中山裝的話是真的了。

如果是魂飛魄散,那走陰人下到陰曹,也見不到他們。

李林這時拽了拽我,小聲說:“丁寧哥,你二叔說的走陰人,不會是你爹吧?”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的確,全村人好像就我爹和我媽沒來。但這也不奇怪,一家人,到場一個就行。見二叔出門,我沒理會李林,急忙跟了上去,結果到門口被他瞪了眼,不讓我跟著。

雖然沒跟著去,但我還是遠遠瞧著二叔離開時走的方向,果然是朝著山裡去的,難道李林猜的是真的,我爹是走陰人?

其實要真是也沒什麼,而且我還有些期待,希望真是我爹!

二叔一出門,劉二伯就過來找我和李林,拉著我們到堂屋裡,問我們昨晚的事。

我和李林早就商量好了,詐屍的事如實說,偷屍和鬼臉被我們抓住的事都瞞了下來。

劉二伯聽完,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國柱這孩子……唉!”

他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過我和李林也不會去問。問了聲沒有別的事了,我們就跑了出來,盯著謝廣才,然後眼巴巴的看著門口。

其實不僅是我們,村裡人也都很好奇誰是走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