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很寒,不多時我眉毛上就掛滿了水珠。我冷得拉了拉衣服,結果脖子上的項鍊突然變得暖暖的,連帶我的身子也暖和起來。

我心裡一喜,心想媳婦兒也沒那麼壞,不僅知道安慰我,還會噓寒問暖。

想到她現在就陪在身邊,也不是那麼怕了。

只是胖子帶的路越走越偏,像是朝著山裡去了。農村的山裡墳地隨處可見,平時也沒什麼,但今晚霧氣裡陰氣沉沉,此時上山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心裡想著,也不敢在開口亂說話,腳下提了些速度,緊跟在李林後面。

但不知不覺的,我發現身後的腳步聲好像沒了!

細細一聽,還真沒聽到陳雪的腳步聲。

山間地頭,路邊都有野草,走得在輕,也不可能什麼聲音都沒有。而且我還有種感覺,我一直跟著的黑影,好像也不是李林。

大霧蒸騰,我的心突然怦怦怦跳了起來,脖子上的汗毛也刺了起來。

心裡越是想,我就越覺得不對勁。低頭看了下,之前腳下還能看到陳雪的手電光,現在卻沒有了。

她的手電很亮,霧氣在濃,只要她跟著,我都不可能看不到光。

嘶!

我倒吸了口冷氣,也顧不上胖子的叮囑了,喊了陳雪兩聲,結果沒有任何回應。

都已經開口了,我又大聲的喊李林,一連喊了十幾聲,前面的黑影都沒反應。

我喊了那麼多聲,李林就算聽胖子的話不回答,至少身體也會有一點反應,可黑影依舊直挺挺的,腳步都不曾慢下來。

真不是李林,那我一路跟著的是誰?

現在,我很渴望能聽到有人說話,可四周靜悄悄的,只有自己褲子刷到路邊的野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霧很大,我只能看清半米內的東西,周圍已經不是田地,是樹木,我們現在已經是進山了。

我緊握著玉燈,整個人的神經都繃到了極致,我想停下來,但我不知道停下來後會發生什麼。

同時又想,我就這樣一直走,等胖子停下來後,或許我現在感覺到的,其實就只是一個錯覺,到時候前面依舊是李林和胖子,後面是陳雪。

抱著這個念頭,我咬著牙一直跟著。可是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前面的黑影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此時周圍出現了松樹。

松木喜寒,都是生長在山頂,胖子不可能跑那麼遠做事。

我知道不能在走下去了,相信媳婦兒在身邊,出了事她也會保護我。不過停下來之前,我又喊了陳雪和李林幾聲,跟之前一樣,都沒回應。

喊完頓了幾秒,我一下就停在原地。結果我一停下,前面的黑影也跟著停了下來,身子微動,像是要回頭看我。

我一看頓時緊張起來,用玉燈對著他,可我剛舉起玉燈,身後突然伸出一雙手,重重的拍在我雙肩上。落下之後,那雙手也沒有收回去,就這樣壓著我的肩膀。

隔著衣服,我都感覺到那雙手上的冰冷。

那一瞬間,我差點癱軟在地上,但我還記得自己絕不能回頭。

只要我一回頭,魂很可能就會被勾走。這是農村流傳下來的一種說法。

我不能回頭,就看不到背後是誰,只能一動也不敢動,哆哆嗦嗦的問:“陳老師,是你嗎?”

手都已經搭我肩膀了,如果是陳雪,聽到我問就算不出聲,至少也會用手給我一個暗示。

可是都沒有!

讓我想哭的是,銀項鍊此時也變得異常的安靜,那暖暖的感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我暗怪媳婦兒,這種時候,她就算打不過,好歹也變個白霧出來,幫我看看後面是什麼。

可是她沒有!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前面的黑影也已經轉過了一半身子。我敢肯定,那絕不是李林,甚至很可能不是活人,因為活人的動作不會那麼慢。

我被嚇得三魂不見七魄,正準備掙開肩上的手,從旁邊逃走。結果後面的人突然在我後腦勺吹了一口氣,聲音沙啞的問我說:“你怎麼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