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裡大人小孩對唸書都不積極,但對老師這個職業還是很敬重的,畢竟願意到大山裡支教的文化人不多。張四這會說話也沒那麼糙了,換了種語氣說道:“陳老師,事你也都瞧在眼裡了,家訪要先緩一緩了,你趕緊帶著這兩個小祖宗回去!明天我就親自上門,讓那幾個崽子回學校上課。”

陳雪估計是發現了點什麼了,挺著胸膛說:“張村長,村裡的人都在這了,你把孩子都叫出來,讓我看看!”

“我的姑奶奶,我不是說了,他們家在得遠,你瞧,我現在那有功夫去喊嘛!”張四一拍大腿,顯得很無奈。

陳雪語氣突然變得強硬的說:“村長,你就別糊弄人了,我今早都看過了,你們村子比較集中,而且我逛了一圈,村裡就沒看見一個小孩!”

陳雪這一提醒,我才反應過來,自打進村後,我還真沒見過一個小孩。

而且她說得沒錯,清水村就一口活命的井,住的都比較集中,指不定孩子的父母就在人群裡。

被陳雪質問,張四也不解釋,給範三使了個眼色,範三立刻招呼人來捉我。

村民有好幾個,陳雪根本攔不住,張四又扭著頭裝作沒看見,氣得她直跺腳。

眼瞅著就要被逮,我急忙喊道:“我可跟你們提前說了,我家的事你們也都知道,我二叔說了誰碰我誰倒黴!”

鄉下人本來就迷信,我這一喊,範三伸到我肩膀上的手嗖的就縮了回去。

張四氣得臉色鐵青,瞪了範三一眼,擼起袖子準備親自動手來抓我。

這時,蹲在地上的胖子提著褲腿站起來說:“村長,我看這兩小孩挺機靈的,留下來給我打個幫手,其餘的人,你就讓他們先回去吧!”

傳統思想下,大先生的地位要比老師高不少。不過張四一聽這話,還是為難的說:“大先生,你第一次來可能不知道,這小子……”

“行了,你把人散了。我認識丁世龍。”胖子嫌煩的擺了擺手。

丁世龍就是我二叔,胖子認識?

張四一聽他請來的大先生我二叔,有些左右為難,但很快就回頭就開始吼村民。

一個村裡,村長的權利還是很大的,張四一認真,圍觀的村民很快就散了。

陳雪不知道是擔心學生,還是想別的什麼事,站在一旁有些愁眉不展。

不過人一走,胖子突然說:“村長,這人死的有些奇怪,怕是一樁命案!”

胖子一說這話,我就覺得他肯定沒啥本事,都死成這樣了,還能不奇怪?

張四一聽可能是命案,神情頓時凝重起來。而我也第一時間想到劉阿婆和劉大伯,可他們自己都是死人,還會害人?

我糾結著要不要說出來的時候,張四已經想好了對策,跟胖子說:“要真的是命案,就只能等鄉里來人了,不過大先生,這屍體還要麻煩你處理下,今晚必須要搬到井房裡去!咱們這地陰氣重,到了晚上準詐屍!”

胖子腿粗褲子窄,提著褲腿又蹲下去,伸手捏著張先生屍體的下巴,手指在屍體嘴裡一勾,從裡面掏出一張黃符出來。

他的手都還沒收回來,屍體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胖子拿著黃符,眯著小眼睛說:“這是定魄符,明顯是死後被人塞進去的。魄被定住,死屍自立。只是他死前也不可能在嘴裡含個符,很可能是命案!村長,井房在那?我們先把屍體弄過去。”

張四剛才提到井房的時候,斜著眼睛看了陳雪好幾次。現在王胖子問起來,他急忙岔開話題說:“大先生你先等等,我把陳老師送回大隊上,然後在帶幾個人過來搭手。”

胖子站起來說:“別浪費時間了,我也只是路過,受齊老道託付過來看看,下午還有事,你來搭把手,先把屍體送到井房。後天我在過來看!”

張四支吾了下,有話想說,但到嘴邊又吞了下去,擼起袖子去搬死屍的腳。

清水村就一口水井,因為寶貴,四周都用石頭封砌,只留了一道門。

石屋面積有三十多平米,比較大。古井的溼氣重,散不開,長久下來,石牆上長滿了青苔,有些陰沉沉的。

李林有些不解,問村長說:“古井是吃水的地方,你們怎麼還拿來停屍?”

張四對我和李林沒好感,態度惡劣的說道:“你們小娃娃懂什麼,不要東問西問。”眼瞅著到井房門口,張四突然停下來,讓陳雪、我和李林等在外面。

陳雪這次沒說啥,帶著我和林靈在外面等。

井房的門一開啟,撲出來的就是一股寒氣。因為封閉,大白天的裡面光線也不好,他和胖子抬著屍體進去,回頭就要關門。

就在這時,陳雪突然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把把門給推著。

張四一下就慌了,一手提著屍體的褲腿,一手就來堵門。我和李林一看,急忙上去幫忙,把門給衝開。

門推開的一瞬間,陳雪我們都愣住了,只見井房靠門的角落裡,擠著十幾個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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