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溦秒懂,她說:“哎呀,就一點點了,轉過身,我就掉眼淚了,不過我悄悄的說了一句,外婆,舅舅,你們多保重,可是你們好像沒聽到。”

“哎呀,外婆,我餓了,我們吃飯吧。”寇溦把頭埋在沈櫻的懷裡蹭著,撒嬌說。

很快,朵朵也跑過來,和沈櫻擁抱,她酸酸的說了一句:“姑奶奶,姐姐答應過我,她的外公外婆,也是我的外公外婆。”

“朵朵,過來,你有外公外婆。”沈欽硬生生地拽著朵朵往外走去,一邊大聲命令身邊的人,“開飯了,慕家人的席開在花廳。”

吃飯的時候們,慕澤硬擠在寇溦的身邊坐下,一會兒給她夾菜,一會兒給她剝蝦,別提多熱情了,他還偷偷地小心翼翼地拽她衣服,一遍又一遍興'奮地問個不停:“妹妹,你真的是我妹妹?”

“如假包換!”寇溦衝他做了一個鬼臉。

慕天翊和沈櫻都很高興,不停地招呼著讓孩子們吃好喝好,一頓飯吃下來,大家都心滿意足。

飯後,沈櫻和丁念慈並排坐著,把兩家的人都聚在一起拉起了家常。

“櫻啊,這下,你圓滿了,我和你哥哥也替你高興。”丁念慈滿臉都是笑容。

沈櫻笑著對丁念慈說:”嫂子,唯一的遺憾,就是老大慕青,葉錦兩口子今天沒來,得下個週末才能得空來呢。”

“櫻,你得要體諒孩子,慕青他是*人,*中之人,就是*家的人,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你看我今天過生日了,老大和老二到現在還連個影子都沒有,不知道晚上能不能趕回來?”

“是的是的,兩位外婆,我哥哥就是,經常出任務,有時候吃著飯,突然接到命令就走了,一走就是幾個月見不到人,昨天晚上還答應的好好的,今天陪我們一起來這裡,可是早上,突然接著電話就走了……哎!”朵朵像個大人一樣的,還嘆了一口氣。

引得大家在那裡直樂。

***

再說寇戰,早上梅姑給他打電話,他賭氣沒接。

緊接著,看林子的老任又打來了電話,說陸靜從山上摔了一跤,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去醫院。

西圃半山別墅,說是別墅,其實就是寇家過去管理的苗木花圃時修的一所住人的院子。

後來路好了,車子也越來越先進了,就不用住在這裡了,工人們夏天喜歡住在山頂涼快,冬天喜歡住在山腳,暖和。

沒有人喜歡住在半山腰裡,夏季潮熱,還不怎麼通風,光線也不好,冬季溼冷四處透風。

住在這裡,並不舒坦。然而,自從朵朵出生滿百天後,陸靜和寇懷遠大吵一架,就執意搬來這裡,一住就是十餘年。

寇戰驅車趕到時,老任就匆匆忙忙迎了出來。

他應該是最早發現陸靜滾下山的人,因為他的頭上還沾著乾草屑,衣服上也到處都是土,還踩著兩腳泥,看來,是把人送到這裡,就沒敢離開。

“任叔叔,謝謝你了,你也回去休息吧,順便換換衣服。”寇戰下了車,也沒有過多的客氣,說了兩句,就徑直往院子盡頭的陸靜的休息室走去。

“哎,好好,大少爺,你還是勸勸夫人,讓她去醫院,拍個片子,腳扭的挺嚴重的。”老任說完,寇戰沒吱聲,腳步頓了一下,就進屋裡去了。

老任不放心,又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才轉轉身搖著頭向外走去。

陸靜果頭朝裡側臥在床上,梅姑守在一邊掉眼淚,再沒有其他人。

看見寇戰進來了,梅姑立即站了起來,給他搬了一把凳子,輕輕地喚了一聲:“夫人,大少爺來了……”

陸靜仍然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微閉著雙眼,手裡依然握著絹絲的手絹,頭髮凌亂,並沒有像平時一樣盤起來,用髮圈鬆鬆散散的束在腦後,空著她梳著簡單的螺髻,身上素色的衣裙並沒有髒亂,或掛破的跡象,應該是梅姑已經給她換了吧。

她看起來比上次見到的瘦了,躺在那裡,只看背影確實有點兒可憐。

梅姑見陸靜半天也沒理人,悄悄地站在那裡,偷偷地看了寇戰幾眼,有點左右為難,她猶豫著,伸手試圖去觸碰陸靜。

就在她的手捱上陸靜的那一瞬,寇戰冷冰冰地開口了:“你先出去吧,她是醒著的。”

梅姑一聽,尷尬的轉身 ,慢吞吞地向外走去。

只有寇戰母子了,空氣似乎凝結了,陸靜依然不出一聲,就好像她真的睡著了,不知道她兒子已經進來了。

“你費了這麼大周章,迫使我過來,”寇戰凝著那曾經和她血脈相連的身影,目光陰鬱晦澀,頓了片刻,又冷冷的說道:“有什麼話,今天就把它說完……”

陸靜睜開了眼睛,握著手絹的手撐著床頭,寇戰伸手想扶她 卻又把手收了回來,陸靜最後還是自己硬撐著慢慢地坐了起來。

她抬眸,盯著寇戰,幽幽地說道:“戰兒,過來,坐下。”

寇戰冷冰冰看著陸靜,過去坐下。

陸靜挪到床邊,拿起床頭櫃上的梳子,把頭髮重新梳好,簡單的挽了起來,她偏頭凝著寇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