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兒將寒寶重新放回枕頭邊上,伸手將枕頭下的匕首拿了出來。

還是三哥送給她的那一把,自從崖底上來後,她就一直帶著身上,如今日夜摩挲,變得更加鋒利。

沈蔓兒從懷裡掏出一隻玉瓶,將裡面的藥丸全部倒出來後,拔出匕首,朝著自己的手腕慢慢的劃去。

一滴兩滴,鮮血不斷地滴入瓶中,沈蔓兒卻好似完全感覺不到疼痛,眉頭都不眨一下。

玉瓶終於裝滿,沈蔓兒將滿意的將蓋子蓋上,竟是找了一塊碎布草草的將傷口包紮了一下,許是傷口割得深了,只是一會兒,那碎布便全被鮮血染紅了。

沈蔓兒也不在意,將玉瓶放在桌上,便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傻丫頭,怎能將自己割的這麼深,如果安龍這次平安無事,我一定把他扔進幽冥殿,把裡面的所有機關全部走一遍,他要是敢死,我就是下地獄,也要把他拉回來。”

夜深人靜,無夜悄悄地來到蔓兒的臥房,右手摸向那張日思夜想的臉龐。

小丫頭比離開京城時,清瘦了不少,這段時間他不斷地接到蔓兒的訊息,先是剷除了穆映秋,化解了莫風城的危機,又平定了莫雲城,她應該是很累吧。

而他的蔓兒,還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

無夜伸手將桌子上的那個玉瓶拿了過來,下了這麼狠的心,流了這麼多血竟是這樣隨意的放在桌上,萬一被人拿走了怎麼辦。

無夜看了看玉瓶,許是蔓兒早有準備,玉瓶封的很好,裡面的血液也沒有凝固,仍是鮮嫩如新,看到這裡,無夜又將玉瓶放了回去。

無夜輕輕地摩挲著沈蔓兒的臉龐,恨不得將她的每一分就刻在自己的腦子裡,無夜俯下身輕輕地吻向蔓兒的額頭,這才戀戀不捨的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無夜拿起蔓兒的左手,如今那碎布上的血,已經變成了暗紅色,在床單上也留下了一點點兒猩紅。

無夜將碎布一層層的拆開,這才看清楚蔓兒到底劃得有多深。

她避開了自己的動脈,許是覺得傷口不夠,血流量少,竟是將收口劃得深可見骨。

如今血雖是止住了,但那傷口看起來仍是十分滲人。

無夜打來清水,小心翼翼的將傷口上的血漬擦乾,將帶來的傷藥輕輕地塗在上面,才拿出紗布一層層的給她纏起來。

一切都弄好後,無夜就這樣安靜的坐在床邊,確定蔓兒確實沒有發燒,才安下心來,竟是不捨得離去。

睡夢中,沈蔓兒並不是十分安穩,傷口沒處理,總是一下下的抽疼。

可是這幾日自己實在是太累了,沈蔓兒知道自己痛,卻是無法睜開自己的眼睛。

睡夢中,她感覺有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細心地為自己處理了傷口。

一股清爽襲滿全身,再也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沈蔓兒忍不住在夢裡露出一個笑容,也許是上天憐憫她,派仙女來幫她了吧。

無夜坐在一旁看著蔓兒臉上的那個笑顏,猶如百花盛開,瞬間照亮了他的心田,連日來日夜兼程的疲倦,這會兒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窗外慢慢亮起了魚肚白,許是天就要亮了,無夜從床上慢慢的坐起,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蔓兒竟是用那隻沒有受傷的右手,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無夜剛要起身,蔓兒竟是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

無夜一時間哭笑不得,自己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說不定蔓兒立馬就會醒來,看到此情此景,蔓兒肯定會以為自己意圖不軌,自己到時候吃不了得兜著走。

不走,等到蔓兒醒了,看著自己睡在她的旁邊,依蔓兒的脾氣,她就算不將自己大卸八塊,也會將自己挫骨揚灰。

怎麼辦啊?

就在無夜陷入愁苦的時候,床上的小人竟是忽然癟了癟嘴,哼了一口氣後,鬆開了自己的胳膊。

“夜叉…”

沈蔓兒喃喃的喊出一個名字,無夜一下子沒有聽得真切。

等到在細心一聽,蔓兒嘴裡喊得竟是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