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會擔憂以後,擔心當自己虛弱之時,當自己無力之時,會有身邊的人能幫自己頂起天空。不讓外界的一切倒塌壓下。

而這,也是很多人收下徒弟,生下子嗣,的根本原因。

“可否讓我好好想想.”常玉清遲疑了。

對於她來說,雖然如今已經相當於被放棄,在此地等死休養。

但拜師對於一向非常看重這方面的人來說,是一件極其嚴肅的事。

張榮方不以為意。

“你慢慢想吧,對了,再擠點血給我,我再給你確認一下,看看剛剛我有沒有看錯。”他伸手從後腰腰囊,拿出一個杯子遞過去。

“.”常玉清看著足足有她水杯那麼大的杯子,陷入了沉默。

這.擠點血需要拿這麼大的杯子麼?他是怎麼想到隨身帶這麼大杯子的?

“哦,沒事,這是我平日裡用來做其他的杯子,你稍微擠出幾滴血就好。”張榮方見狀,連忙解釋道。

“好吧.”常玉清總感覺哪裡有些怪怪的。

但她還是提起手指,用力擠出血,滴入杯子。

“嗯?你的傷口還沒止血?”張榮方忽地皺眉,注意到這點。

“嗯我一向如此。從小便這樣,需要比一般人長很久的時間,才能癒合。”常玉清一副早已習以為常的模樣。

“這樣麼。”張榮方想了想,從腰包裡取出一個紙包,往自己手心倒了一點點淡黃色藥粉。

“你若是不怕毒,便將這藥粉按在傷處,然後數自己不動時的心跳一百下。若是怕,那就算了。”

他將藥粉遞過去。

“.”常玉清看著對方手心裡的藥粉,頓了頓。忽地灑然一笑。

“沒什麼怕不怕的。”她都是活不了多久的人,還有什麼好怕的?

其實張榮方也看出來了,對方家境不差,但大機率是被放棄了。

否則這般天賦,怎麼會被單獨放在這裡,只有侍女相伴?

若是常人,鐵定時時刻刻呆在身邊,父母擔心心疼照顧還來不及。

“既如此,之後我會再來,若你下了決定,到時再說。那麼,那就此別過。”

張榮方目的達到,轉身拿著杯子大步離開。

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甚至連定好的房間也懶得要了。

他的目的達到了,再留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

以後,若是對方決定拜師,他會好好教導。

若是對方不拜師,他便給以其他補償。然後就此不見。

就當一次不知情的交易好了。

走出院落不遠,他找了一處糖水鋪子,買了一杯清水,稀釋了杯子的血後,仰頭一飲而盡。

頓時間,一股股舒暢的爽感湧上心頭。

他感覺全身的細胞彷彿都在歡呼跳躍,發生某種奇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