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母嘆氣跟在他後面。

兩人把房門一關,許久都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餘父從椅子上起來,走到衣櫃前,開啟門,從裡面拿出一個上了鎖的木頭小箱子。

“你這是要做什麼?”餘母皺眉問。

餘父頭也沒抬,“算賬。”

裡面除了一張張取款單,還有一個厚厚的本子,記載了這個家庭二十年來的全部收支。

唔...

確切來說並不包括餘父餘母工資在內的收入。

生活費,學費,冬衣,買房...

囊括一切。

餘姝留下的資訊沒有錯,她一直感覺家裡跟窮沾不上邊,是因為打小家裡伙食就開得好。

別人家吃糠咽菜算計米糧,她家一個月還能吃上幾回葷菜,衣服鞋子也鮮少有補丁的。

都是吸的餘滿田的血。

而孟與想得也沒錯,從去年開始,餘母時不時的哭窮,希望她能理解父母的艱難減少寄東西的次數,也是因為她十八了,成年了,撫卹金不會再發放,家裡少了一大筆經濟來源。

沒有免費的午餐,那就得開始吃自己的了。

心好痛。

花一大筆錢養的卻是個侄女。

餘父翻到記賬本的最後一頁,最後一行寫著。

總額:18753.25元

餘額:3015.48元

其間不止有上頭髮放的,還有餘滿田之前的上級好友的資助。

餘滿倉還曾打過弟弟餘滿田遺產的主意,奈何老家是個比較傳統的村莊,不光有村長,還有族長,還有李香蘭那個精明嚴肅的老孃。

餘滿田死後,李香蘭也難產而死,老太太痛失愛女,把早產的外孫女抱到身邊精心照顧,並態度強硬的讓當時的餘老太太把女婿餘滿田的遺產——為結婚而建的新房過戶到外孫女的名下。

“她父親留下的東西是給別人造的嗎?”

“不留給自己的血脈,反倒就給侄子,難不成我女婿這輩子就為他侄子活的啊,那我女兒算什麼。”

“只要你們姓餘的這麼做,我就抱著孩子跪在縣公所門口去,問問裡面的人,霸佔烈s士遺孤的財產該怎麼判?”

“也是好笑了,自個兒沒本事給兒子掙家產,就覬覦親弟弟用命換來的東西,這樣子,生什麼兒子呀,乾脆去給別人當兒子好了。”

“餘老太婆,敢情你生個小兒子,就是為了給老大掙家產的呀,可算是看明白你了,你就不怕餘滿田從墳墓裡爬出來問你為什麼嗎?”

...

說得人心生寒意。

但也為餘姝爭取到本該就是她的東西。

後來老太婆去世,她的那套老房子也過到了餘姝的名下。

好眼饞。

他想過很多辦法,甚至哄騙當時年紀還小的小丫頭,都沒能如願,死老太婆太狡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