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平時看著挺文靜的,誰知私底下玩得這麼開,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另一人附和著。

“幸好她當初沒同意,不然我家就慘了,我老么多好的人,真要被她給害了,我得哭死。”

是媒人曾給餘姝介紹物件的某一家家長。

“餘知青家裡那邊怎麼說?”有人問。

“呵。”

“還怎麼說,就這麼說唄,自家女兒做了醜事死了難不成他們還敢來找咱們鬧不成,他們要不怕丟人,咱們就好心替他們宣揚宣揚。”

大隊長冷笑一聲。

“走,去看看那幾個知青,看是不是他們乾的。”

一眾人轉移地點。

就這樣,明明是一起惡意殺人案,最後的髒水竟然如此輕易的潑回了被害人自己身上。

簡直荒謬。

而在不清楚事情真相的人眼裡,卻又如此的合情合理。

於是,餘姝成了個道德品行敗壞行為浪蕩不堪的女人,即便她死了,也烙上了恥辱的印記。

餘家人更是沒臉替她討公道,只來了餘父一人,看了一眼,當天夜裡就匆匆逃回了家。

權當沒這個女兒了。

餘姝被草草葬在山坡上,連一副棺材都沒有,身上是她死前穿的那一套。她死後,她的那些東西也被分了,除了衣物吃食,還有錢跟票據。

她覺得很可笑。

都說她髒,怎麼不說她的錢她的布拉吉也髒。

人心,才髒。

她的死沒有在村裡掀起一點波浪,而害死她的何老三依舊每日到處晃盪,遊手好閒,調戲大姑娘小媳婦。

日子推到高考恢復,推到改革開放,推到80。

何老三不見了。

據說是跟著村裡的誰誰誰外出賺大錢去了。

他一個二流子不會引起更多的話題,直到幾年後,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出現在村口。

車門開啟,一個西裝革履容光煥發的男人走下來。

“喲,二大爺乘涼呢!”

“保叔吃飯了沒?”

“這不小順子嗎?長這麼高了,當初我走的時候還是個流鼻涕的小豆芽呢。”

“阿嬸你好啊。”

...

一番寒暄,一番散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