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下,光膀子大漢臉色尤為難看,咬牙切齒,“那死婆娘,絕不能放過她,你們聽到她說的話沒有,點火燒屋,井裡下毒,真是黑心爛腸,她是想要村裡的人去死!這已經不是狗伢子一家的事了,等抓到她,一定要弄死她。這樣對村子充滿惡意的禍害留著,不是好事。”

眾人反應過來,頓時義憤填膺,恨得牙癢。

“對,不能放過她!”

“好歹村子還養她這麼多年,竟半點不計恩情。”

“果然再怎麼對她們好,這些外來的人永遠也養不熟,一群白眼狼,早知道當初寧願費點糧食,也要打斷腿,能省下不少的麻煩。”

“狗伢子家倒了八輩子血黴遇上這樣的媳婦。”

“白養了白養了。”

“誰家女人不聽話,處刑的時候就拉開看著。”

“那個,我有個不一樣的想法,其實,也不定非要要了她的命嘛,這好不容易長成個大姑娘,就弄死了,難道你們不覺得有點可惜嗎?”

“可不是,我剛就想說,還有其他的用途嘛。”

“既然她不把咱村裡人當自己人,那咱們也沒必要把她當個人來看,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該!”

“大夥兒快別廢話了,趕緊找人吧,等把人逮到,要怎麼處置她還不是由著大家商量。”

“好激動!”

“不知道狗伢子會不會氣得冒煙,不過,大家都是兄弟,哈哈,想來他也是能理解我們的。”

“嘁,誰叫他連個女人的打不贏,慫斃!”

“還不快走!小心到嘴的鴨子飛了!”

“慌個逑!以為進到山裡就安全了?呵,也不瞅瞅這些年咱從山裡逮回來多少不聽話的女人,就這一片山,勞資閉著眼睛都能數出好躲的地兒。”

在這群祖祖輩輩都依山而居的山裡人心中,大山就是他們的後花園,哪裡有塊石頭有棵樹都一清二楚,牲口逃出籠子躲到後院去?沒關係,再抓回來就行了,多大點兒事呀。

一群人浩浩蕩蕩往山上去,吹牛打屁,但腳程一點沒耽擱,分工協作,呈包抄的姿勢。

真以為逃進大山就自由了?做啥美夢呢。

孟與:真不敢賭。

不敢跟這群大山的子孫比對山的熟悉程度,於是她只能另闢蹊徑,至少,爭取到多一點的時間。

還有件事,她頭開始發暈,腿腳發軟,身體乏力,心跳加速,呼吸也慢慢不順暢起來。

嗯。

體力過度透支,靈力也解決不了啊,更何況,這個世界壓根沒有靈氣這種稀罕物什,本來做個任務得的靈魂之力就少,沒道理她一趟下來還做個虧本兒買賣,辛苦是值得的,靈力這玩意兒可是用一點就少一點呀。

得省著。

說她摳沒格局也無所謂,堅決不白做工。

苦主陶清夢雖然沒多少自由,但怎麼也生活了八年,孟與還真從她的記憶裡翻出點東西。

腳下一轉,牙齒猛地一用力,舌尖頓時劇痛。

腦殼稍微清醒了點。

就跑。

月光下的密林漆黑一片,彷彿隱藏著無數的怪物,她跌跌撞撞,好在眼睛習慣了黑暗,漸漸的也找到了快速移動躲藏不弄出大動靜的方法,悄無聲息的,方向也逐漸偏離了。

再堅持下,快到了...

神雲村村民們聲勢浩大且自信滿滿的滿山找人,按照慣例,慌不擇路又對山不熟的女人肯定會往山上跑,畢竟林子越密,樹多草深亂石叢生,很不容易躲藏。他們從各方圍抄,慢慢縮小包圍圈,肯定能把人堵住的。

但——

孟與沒走尋常路。

她藏在幾塊亂七八糟的怪石後,已經等了近十分鐘,喧譁聲越來越遠,才小心爬出來,快速衝到山下的小路,直接跳下早已乾涸廢棄的河溝,貓著身體小心翼翼的往前摸索。

大抵走了半個小時,河溝狹窄得僅容一人透過,亂草叢生,腳下潮溼鬆軟,是一層層枯落的竹葉,興許底下還住著爛草蛇。

已經到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