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鬱悶卻又沒辦法說。

他現在算是正妃、側妃齊全了,裴元浚這一眼卻讓人想起在先太子妃的靈位前鬧出的一場鬧劇,這事雖然後來平息了下來,但宮裡必然有眼線,父皇那裡應當也聽到過,這後院不清靜說的就是他吧。

果然,下一刻,皇上冷哼一聲,狠狠的瞪了裴洛安一眼,裴洛安急忙低下頭,裝聽不懂,心裡暗恨裴元浚引火燒自身。

“你好好考慮清楚,過了這村,就不一定再有更合適的,雖然說她也有眼疾,但這眼疾是外傷,聽說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比起曲府的那位……小時候的燒傷,還不一定真的好。”皇上見他還是不聽,沒好氣的提醒他道。

“皇上,為臣明白,您放心,為臣怎麼著也得挑一個合心的,若是不合心了,娶回家放著,耽誤了自己也耽誤了別人,說不定還是一個遺恨終身的下場,總是想清楚了才能娶,皇上覺得呢?”

裴元浚以退不進的笑道。

這話說的還算在點子上,但卻讓皇上心中狠狠的被撞了一下,心口隱隱做痛,伸手按了按胸口,閉了閉眼睛。

“皇上,要不要叫太醫?”力全一看皇上的情形,急忙道。

“無礙!”皇上搖了搖手。

御書房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皇上粗重的呼吸,好半響,呼吸才平和了下來,皇上目光沉沉的看向裴元浚:“你好好想想,人都已經進了京,朕的意思也是輔國將軍的意思,你們兩下也有淵源,過幾日皇后娘娘召見她,你也來見見。”

“是!”裴元浚這一次聽話的很,點頭溫順的道,沒有半點違逆的意思

見他低了頭,皇上的心氣也平了幾分,又問道:“工部修繕的時候,缺的東西多不多?”

修繕的事情,雖然說是工部的事情,皇上卻讓裴元浚主管著這事情。

“皇上放心,缺的東西不少,為臣按照您吩咐的一一找全了,到現在也沒有什麼東西找不到的。”

“那就好,一切以恢復原貌為是。”皇上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向兩個兒子,“你們兩個來幹什麼?”

“兒臣進宮是看母后的,先過來給父皇請安,路上遇到的二弟,就一起過來。”裴洛安終於輪到了開口的機會,恭敬的答道。

“兒臣是來找大哥的,是刑部的事情,之後就隨著大哥過來一起向父皇請安。”裴玉晟也答道。

“沒什麼事,就下去吧!”皇上看起來有些累,眼睛微微合了起來,無力的揮了揮手。

“是,兒臣告退。”

“兒臣告退!”兩個人都站了起來。

皇上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讓他們出去。

兄弟兩一起出了御書房的門,又一起轉頭,想起書房裡還留著裴元浚,臉色都不太好看,比起自己這個兒子,父皇對裴元浚才是真的上心吧!

“二弟,孤要去皇后處。”裴洛安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溫和的問裴玉晟,“二弟要不要跟孤一起去?”

“不打擾大哥了,本王突然間想起有一件要緊的物事落在母妃處,先去母妃那裡找找才放心。”裴玉晟臉上的笑容也很得體。

兩下里既然都有事,當然各忙各事,一番兄友弟恭之後,兩兄弟分道而行,各自去找生母商議對策。

裴元浚要娶輔國將軍的女兒,絕對不可能,那可是如虎添翼,這以後大周朝還有他們兄弟什麼事!

“母后,怎麼辦?”太子在皇后娘娘的椒房殿坐下之後,立時揮手讓人都下去,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眸色陰沉的把這件事情說了一遍,等說完之後,問計於王皇后,“如果真的讓他娶了,孤以後就算……有什麼用,還不是一個傀儡!”

說到氣憤之處裴洛安恨恨的跺了跺腳:“母后,當年的鄖郡王妃真的跟父皇沒什麼嗎?”

這話一出口,皇后娘娘嚇了一大跳,急忙壓低了聲音厲聲斥責道:“你胡說什麼話,這是你該當說的話嗎?”

這話若是傳出來,母子兩個誰也討不了好。

“可是父皇為什麼對他……”裴洛安在生母面前,也不需掩飾自己的嫉妒,咬牙切齒的道同,“明明孤才是太子,明明孤才是父皇最親近的嫡長子,憑什麼他一個野路子,居然也能住在宮裡,父皇自小就在意他。”

有一些事情雖然過去久遠了,但是和裴元浚之間彷彿自小就不對盤似的,太子和景王小的時候也曾經抱過團對付這位“小王叔”,偏偏每一次都被折騰的很慘,打又打不過,裴元浚小的時候打起來跟瘋了似的,手抓口咬什麼都敢上,而且每每惹事之後,看著最委屈的就是他。

告起狀來也是獨一份的,只跟父皇告,而且一告一個準,不管是太后娘娘還是皇后娘娘都護不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