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受罰的人越多,面子上越過得去。

裴玉晟能理解這種心情,當下笑了笑,“曲四小姐的事情,可罰可不罰,若說可罰,必竟起頭牽線的是她,如果沒有她,你和景玉縣君也不能有來往,但如果說不受罰,也行,至少當時她不在,生病為由也好,其他理由也好,至少她不在。”

“那……可不可以……”劉藍欣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眼神從期待變得失落,笑容很是苦澀,搖了搖手,“殿下,您不必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只是我一時所想,我才到京中,怕被皇后娘娘斥責,這以後也影響殿下的名聲。”

“在邊境的時候,我聽父親說起法不罰眾一說,如果……大家一起,皇后娘娘會不會不斥責了?但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京城必竟不是邊境,我也不太懂這種人情世故,連累了殿下跟著我一起丟臉,殿下放心,我以後一定會謹言慎行的!”

聽劉藍欣這麼一說,裴玉晟心頭一動,他之前只想著劉藍欣是想拉曲莫影下水,一起丟臉,大家好看一點,這會突然覺得自己還是誤會了她,她只是不想受罰,大家都不受罰,並不是想拉曲莫影下水。

“這……其實……說不定是可行的。”裴玉晟有了新的思路,若有所思的道。

他當然也不願意劉藍欣被皇后娘娘斥責,到時候丟臉的也有他的成份在,能不受罰是最好的了。

裴洛安那邊是沒想頭了,但王叔那裡呢?王叔向來好面子,能忍受曲莫影丟了面子嗎?

又細問了幾句當時發生的事情,裴玉晟就站起來告辭,原本這個時候他也不應當過來的,他是頂著問事的名頭到輔國公府一趟,這時候也不便久留,外面那麼多的御史官員盯著,他的一言一行,也要謹慎。

劉藍欣把裴玉晟送到了大門處,看著裴玉晟的馬車離開,這才轉身回府,讓人把大門關上,她在京中,這輔國將軍府的大門這是第一次開啟,一般都是開的側門,她也不見貴客,也不和京中的其他小姐來往。

是真正的低調無為……

裴玉晟的馬車去了英王府。

有內侍引著景王進去,徑直往一處閣樓而去,裴玉晟慵懶的斜靠在椅欄上見的客。

麻衣寬服,才洗的烏髮隨意的披在腦後,沒有用帶子束起,長袖寬袍之間,越發的讓人覺得公子如玉,舉世無雙。

看到裴玉晟向他行禮,懶洋洋的睡鳳眼微微的挑起,頗有幾分意興闌珊的問道:“怎麼有時間來本王這裡?”

裴玉晟在一邊坐下,陪著個哈哈:“王叔,我聽說皇后娘娘要斥責幾位小姐,城門處的事情,大家都說三位小姐都有事。”

“大家……是誰啊?”裴元浚挑了挑眉,輕渺的道。

“就是……朝上的幾個官吏,聽說他們的意思是要讓皇后娘娘馬上斥責一番。”裴玉晟急忙推託道。

“朝上的哪幾個官吏,景王說來本王聽聽!”裴元浚彷彿要把沙鍋打破一般,懶洋洋的翻了翻眼睛道。

“這……就是那幾個御史吧,這一次又要跳出來了。”裴玉晟也不是全無準備的,就挑了幾個之前上竄下跳的官吏說事。

他們之前的確在前朝有提議讓皇后娘娘一定要重重斥責的意思,說了要嫁入皇家的王妃,更是要謹慎小心,又豈能被人算計成如此,一方面說明無能,另一方面也說明行事之間不謹慎。

若是此行中還有幾位皇子,那就可能引出大禍事了。

“這事,跟本王有什麼關係?景王是覺得曲四小姐……也應當關聯在內?”裴元浚勾了勾削薄的唇角,溫和的眼眸緩緩的陰沉了下來,“這一次要斥責的是景玉縣君和劉小姐,兩個人的確應當斥責,要嫁入皇家的人,還這麼不謹慎……”

裴元浚的話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忽然又笑了,眼眸處的陰沉立時一掃而空,但聽清楚話裡的意思,裴玉晟不由的打了一個寒戰,臉色突變。

“或者……這裡面的兩個人不只是誤會!莫如本王再讓皇上派出西獄的人……到這兩府查問清楚?”

不是誤會,就是真的謀算了?

那是抄家滅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