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父親沒有怪你。”他也不會怪她。李安強這樣說著卻不由嘆了口氣。

說到底這並不是林涼的錯。

無論是晉國的皇宮,還是這邊的皇宮,權利鬥爭的暗潮洶湧其實都是一樣的。只不過在晉國,有他和李鴻盛的照顧,林涼才無憂無慮了這麼久。

可晉國畢竟是晉國,對於遙遙萬里,李安強縱然有心相護,卻也鞭長莫及。

“真的?”林涼的眸中閃了閃,搓了搓手指,似乎有些侷促不安,“我以為義父還在生我的氣,所以才不給我寫信,也不叫我寫信回去。”

她之前還曾跟程文提過幾句想要寫信回家之類的云云,可是卻全然被擋了回來。

所以她想,大抵是李鴻盛還在生她的氣,所以才不願讓她寫信回去。

想到這裡林涼不由覺得有些委屈。

“父親沒有生你的氣。”李安強瞧著她的模樣,便知曉她定是還在為當日的事情委屈。

“你知道,這幾年我一直都有和程文通訊,大多都是關於你的。父親起先說著不想看不願看,可後來卻又偷偷的將信紙都自己藏了起來,連我都找不見。”

林涼抿了抿嘴,覺得嗓子有些乾澀:“……也許義父是趁你不在都扔了呢?”

“可我曾瞧見過父親夜半將那些信紙翻出來挨個讀了個遍,還邊看邊抹眼淚。”李安強這樣說著,對上林涼的目光,卻是似笑非笑。

明明一大把年紀了,還捧著一堆信紙老淚縱橫,這樣子的李鴻盛,誰曾見過?

大家只道晉國那個叱吒風雲的大國師,又有誰知曉他背地裡愛女如命的模樣?

林涼聽著只覺得鼻尖一酸,險些就要哭出來。

“大哥,我……”真的很想回家。

她的唇角動了動,卻是硬生生將後半句嚥了下去。

李安強既然這幾年跟程文都有通訊,自然會知道自己在王府的境遇是如何。此時若是再這麼說,不過是讓他徒增憂慮罷了。

更何況,現下她已經找到回家的辦法了。

很快,甚至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家了。

想到這裡林涼斂起了眸中的神色,卻是轉了話鋒道:“我聽說還有三日,船隊大概就會停靠在束州補給。這次補給的時間應該會長很久。到時候也許我們可以找機會回晉國。”

回晉國,就可以見到她義父了。

“束州?”李安強凝眉,而下一瞬又舒展開來,“沒錯。從束州從宣德江走水路到晉國可能還要比別的更快一些。只是……你怎麼知道補給的時間會很長?”

說到這裡,李安強的目光又投向林涼,船隊補給的事情,應當不是她一個王妃能夠知道的吧?更何況,補給時間的長短,理應是由王爺定奪的。

林涼咂了咂嘴,沒有說話。這自然是段凌告訴她的了。

他們現在是盟友,很多事情自然是要資源共享的。

就比如船隊停靠的時間——束州離雲州不遠,據段凌所說,船隊此次在束州最起碼會停靠半月,用以補給物資,查探雲徽胥三州的災情。

畢竟災情未清,他總不可能貿貿然的就進了災區,否則若是有什麼傳染的瘟疫或者暴亂下面的人沒有來得及查明稟報,從而傷了成帝,這個責任可不是誰都能擔當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