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經發話,張樾這時也沒法走了。

他的出現,正好提醒皇上,這呼延錦,是萬萬不能放出宮去了。

呼延錦上前稟到:

“回皇上的話,這也是機緣巧合。我們去的時候,剛好碰到有書院的學生在鬧事,他們正準備到縣衙去請願,此事與縣令有關,自然也是臣職責所在。

再說,此案少不了錦衣衛羅大人幫忙,否則,臣也不可能拿得到,嚴縣令藏在暗格裡的真賬簿,沒有證據,哪能如此快讓他伏法。

臣,為錦衣衛羅大人等請功。”

羅毅見呼延錦點了自己兩次,也不好不表個態,也上前稟到:“呼延大人行事果斷,兩件事都辦得乾淨利落,微臣佩服。”

皇上微笑著點點頭:“嗯!這說明朕沒有看錯人,兩人都有功,都有賞!張樾,你來是有什麼事?說吧。”

“這……是關於紅螺寺的事。”

之前皇上說過,不能外傳,這裡還有兩個“外人”,他得請示皇上才能說。

“說吧,他們也不是外人。”

張樾鬆了口氣,他還真怕皇上想瞞著呼延錦,這一路他都沒能把花蕎的事告訴呼延錦,這可跟他要做的任何決斷,息息相關。

“是。有人報告,在雁棲湖以東,曾經見過那群劫匪,他們極有可能,劫持了寶應長公主後,就藏身於野湖之中。臣想多帶些人手,去包抄了雁棲湖。”

“寶應長公主被劫持了?”

呼延錦聽到了張樾特意加重音的這幾個字,他要是不失態,皇上恐怕還不信。

皇上點點頭,嘆口氣說:“幾天前,她們去紅螺寺進香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劫匪,什麼也沒搶,偏偏劫了寶應和她手下的幾個人。連那個小高也被劫了,你說怪不怪?”

“皇上,臣與寶應長公主亦是舊識,願與張大人一同前往。”

皇上搖搖頭說:“你是督察御史,找人的事還是交給他們錦衣衛吧。羅毅,你帶人隨張大人同去。”

他轉頭看看王振,又說:

“王振,去安排酒席,朕多日不見呼延,想跟他單獨談談。其餘人就退下吧。”

蕭忠明白了,皇上這是要將呼延大人留在宮中。

呼延錦此刻有說不出的輕鬆,他知道,花蕎已經趁著出宮的機會走了,他已經沒有任何顧慮。

用了膳出宮,他連夜就走,明天黎明,就能見到花蕎了。

張樾憂心忡忡的離開,他去雁棲湖不算近,還好都是他的人,一會找個地方轉一圈就回來了。

至於這個愣頭青,要給他點教訓,要不然,他都找不著北!

呼延錦以前也陪朱瞻基用過膳,那時,散朝後,他和張樾,或是他單獨一個人,經常在東宮裡蹭飯吃。

可陪皇上用膳,這還是頭一次。

“呼延,朕第一次見你,就是在寶應縣的縣衙裡,那時,你和花蕎鬼鬼祟祟的去查案。那也是朕唯一一次遇到民間兇殺案,當了一回父母官。”

“是啊,皇上,這才短短三年,卻經歷了那麼多事,您也從皇太孫,變成了皇上。”

呼延錦想起來那時的花蕎,聰明又帶著些小迷糊,笑起來,像春花初放。

“不錯,就是因為事情經歷太多,發生太快,讓朕有種錯覺,認識你不是三年,而是三十年。朕總以為自己很瞭解你,但實際上……”

呼延錦本已經坐在皇上對面的下座,聽到此話,連忙起身單膝下跪,拱手道:“呼延對皇上忠心耿耿,並無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