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呈錦的話一出口,偏廳裡的人都愣住了,都把眼光投在方仕政的身上。

方仕政皺著眉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

方琬琰一下子懵了,從小到大,父親就沒對她說過重話。她還以為這一次也能像以往一樣,哭一哭、鬧一鬧,父親就會服軟了。

“為了方便,我已經將媒婆和卦姑都請來了,今天來的人都是我的證人。再加上聘禮,我看,六禮也就齊了。”

只見那個早就拿到方姑娘生辰八字的卦姑,一臉媚笑,說到:

“大人真是好福氣,方姑娘是午時出生的,俗話說‘女孩難得午時貴’,午時出生的女兒最好命,人中龍鳳、天生旺夫!”

易呈錦哈哈笑道:“原來方姑娘還是個寶啊!吉日呢?我要最靠近的日子。”

那姑子拿出一張黃色的紙,上面已經寫好了三個日子,她看了看說:“日子倒是夠近,就是怕兩府來不及做準備啊。三日之後,就是對你們二位的好日子。”

“三日?足夠了!”

易呈錦對方仕政拱手行禮道:“岳父大人,小婿三日之後上門迎娶您的女兒。”

說完,他便揹著手,志得意滿的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他才聽見方琬琰在裡面“哇”的哭了。

很快,易呈錦便叫媒婆,將寫了大婚日期的婚書送了過來。

“父親!為什麼您要怕那個小子,他不過是個四品官,就算他的義父,官階也比您低了一等。之前他綁架了三弟和琬琰威脅您,可現在人已經回來了,您還怕什麼?”

方瀚文三兄弟看不過去了,紛紛來替妹妹說話。

方瀚雲一把搶過婚書,就要撕作兩半,被方瀚武攔住了,他搶過婚書問父親:

“父親,是不是您有什麼把柄被他拿住了?那天綁架信上寫的名字,是不是您的把柄?”

方仕政搖搖頭,卻落淚道:

“那個陳年把柄,為父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此人非同小可,若不把你們妹妹嫁給他,他對為父不放心,還不知道會做出怎樣的事來。事關國家社稷,為父不敢冒險啊......”

“他......不是個僉都御史嗎?還有什麼非同小可?”

“你們就別問了,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

“父親......”一直在門外偷聽的方琬琰哭著進來:“什麼國家社稷,就一定要犧牲女兒的幸福嗎?”

“琬琰......父親是你們的父親,可也是大明的大臣......”

“我不要......”琬琰絕望了,知道求父親也不會改變什麼,一轉身哭著跑了出去。

“杏花、桃花,快去跟著你主子!”方仕政嘆了口氣,將婚書遞給長子說:

“去,按照他聘禮的數量,訂了喜箱回來裝你妹妹的嫁妝吧。”

見父親主意已定,方瀚文接了婚書,垂頭喪氣的出去了。他騎著馬,十分不情願去置辦嫁妝,忽然想起昨天救了妹妹的徐之錦:

對,找他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