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蕎心中一凜:難道這是父皇的死因?

她早就知道,她父皇有胸痺、足疾、消渴症以及眩暈之症,其中眩暈症就是不能生氣,他本就肝陽上亢,過於生氣,便會使本來就患有心疾的心臟承受不了。

那麼父皇突然出意外就有很大的可能。

她看著張樾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懷疑李時勉是朱文至叫來,故意氣死我父皇的?”

張樾沒有說話,蹲下去摸了摸黑豆的腦袋,黑豆立刻嫌棄的站起來,躺倒花蕎的腳下。他笑了笑說:“我什麼也沒說。”

徐之錦帶著大理寺正馮雲成,在乾清宮的偏殿裡,審問先皇臨終前身邊的人。忽然眼角余光中看見一個纖細的白色身影。

徐之錦的眉角挑了挑,卻沒有回頭去看她,只管繼續問:

“高院判認為,先皇的脈象與病情加重前基本一致,那為何會突然發作?”

太醫院僅有御醫十人,平時是由高院判和周院使兩人,直接負責給皇上請脈和醫治,皇上這次病發,既是預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洪熙帝虛胖,其實是體內陰陽不能調和所致,而陰陽不和,又會引起多方面的病症,所以說是預料之中。

可這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突然病情加重,這一定需要個誘因。至於這個誘因是什麼......下官就不敢妄自揣測了。”

高院判的話,與花蕎的判斷相符。

在南京城的時候,她曾和阿爹說過父皇的痛風症,阿爹就說,父皇這樣的綜合徵,就要心平氣和的好好養著,未必就會致命。

等高院判出去了,徐之錦才笑著說:

“公主從南京城回來,學會偷聽了?”

花蕎扁扁嘴道:“馮寺正都看到我了,我光明正大的聽呢。徐三哥,你們問那些內侍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

“內侍?先皇身邊的內侍,就是那幾個跟了他多年的福成、福禧幾個,沒什麼特別的。”馮雲成上次是見識過花蕎本事的,見她開口問,就知道她有了懷疑。

花蕎嘆了口氣,這確實是太渺茫了,誰進去說句話就走,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下。

“你們就留意一下,夏尚書見到我父皇之前,還見過什麼人......”

徐之錦追問道:“你也注意到夏大人說的那句話了?是有人對先皇說了什麼,就是剛才高院判說的‘誘因’對不對?可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麼?”花蕎著急的問。

“我以為是先帝進食了丹藥。”徐之錦皺著眉說。

“什麼時候的事?父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進食丹藥的?”

丹藥裡多含有微量毒性,這些毒性在短時間內能使人亢奮,造成很有藥效的假象,日積月累,毒素在體內沉著,便會中毒身亡。

這個道理,花蕎知道,徐之錦也知道。

小時候阿孃生病,她讓阿爹去道士那裡買丹藥,阿爹就告訴過她,那次,徐之錦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