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蕎一掀袍子,從中衣下襬撕下一根布條,在傷口上方兩寸處,死死紮了兩圈,又掏出匕首,將傷口處割開一個“十”字,順著從傷口往外擠毒血。

眼看傷口附近開始出現烏青,花蕎低下頭去,用嘴替她將烏血吸了幾口吐出來。

“暫時沒事了,不過,要趕緊回去解毒,否則時間長了,體內餘毒還是會對人有傷害。”花蕎對大哥說。

朱瞻基將孫柔抱起來,安慰她道:

“沒事了,我們這就回宮。”

張樾一見孫才人中毒,立刻讓侍衛回孝陵衛去要馬車,等太子抱著人走到山下,馬車也到了。

“你沒事吧?”呼延錦遞過一個水袋。

花蕎接過來漱漱嘴道:“我沒事,不過來不及回宮了,我們要路過西市,西市上就有一家醫館,阿爹說,那家醫館的大夫醫術不錯。”

“好,我到前面開道。”

花蕎跟著上了馬車,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花蕎便將孫柔腿上的綁帶解開,隔了不多會,又在照原樣紮緊來,她解釋道:

“得讓你的腿血流保持通暢,否則時間長了,腿得不到供血會壞死。”

孫柔委委屈屈的靠在朱瞻基懷裡,含淚道:

“都怪你,打了鳥,蛇到哪裡偷蛋吃嘛,還不就咬我了?”

朱瞻基原是緊張得都說不出話,孫柔這麼一逗他,他才稍稍放鬆下來,嘆了口氣說:

“今年流年不利,哪都不合適去,咱們就在你宮裡餵你的烏龜好了。”

說起烏龜,花蕎想她的黑豆了。

進了城,馬車直接就往西市走,很快就到了花蕎說的那個醫館。

朱瞻基抱著孫柔走了進去。

大夫見是急症,趕緊讓他們進了內室。

小高將帶蛇頭的半截身子扔在地上,這是花蕎交代的,蛇毒有不同,中毒以後,將蛇拿給大夫看,能更快找到對症的解毒藥。

“無礙無礙,這傷口處理得很好,就算有餘毒,用解毒藥也會很快見效。”

曹大夫看了看地上的蛇,匆匆過去找解藥去了。

等孫柔吃下藥,曹大夫又用一團黑乎乎的藥膏,敷在傷口上,這才將綁帶解了下來。

他見足部已經有些腫,便用銀針,分別在手指間的八風穴,和足趾間的八風穴刺了一下,幫助消腫。

最後笑著問:

“夫人這傷口,是誰替您處理的?手法很好啊,若不是這樣,您走了那麼遠的路才能解毒,恐怕早就來不及了。

您知道嗎?那條蛇叫銀環蛇,它的毒性比扁頭風還要強。您真是撿回一條命啊。”

孫柔笑著指指花蕎:“替我處理的人是我妹妹。”

曹大夫朝花蕎拱手道:

“這位姑娘好手段,知道劃開傷口擠出毒血,還知道紮緊血脈,讓蛇毒不至於蔓延。若是都能像您這樣處理,昨天那個被蛇咬傷的人,就不至於要截掉一條腿了。”

“截掉一條腿?那還能活嗎?”

朱瞻基驚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