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間地牢只有一間牢房,他和皇太子被鎖在一起。

他推測,這只是那個大戶人家的地牢,也不常關人,只是備用而已。

“呼延,那天你在碼頭上遇到的那個乞丐,真的會替我們帶話?”朱瞻基閉著眼睛問。

呼延錦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他已經解釋過兩遍了,除了徐九公,他幾乎都告訴了朱瞻基。

“應該會吧。再怎麼樣,我也想試一試。”

“哎呀,本來還想正旦節在應天府過,一點意思也沒有,現在可好,在地牢裡過,就更沒意思了......到底是不是漢王?除了他,誰還會對我如此有興趣?”

呼延錦沒有說話,只聽朱瞻基還在自說自話:

“若是漢王,必會將我們關押到更高明的地方。又或者是那個朱文至......真是可笑,那些建文朝的大臣已經殺得不剩幾個,居然還能鬧!”

“今天真是奇怪,裡面連一個看守都沒有。”

“這有什麼奇怪?你今天沒聽他們說嗎?今天是年三十,上去喝酒去了吧?”朱瞻基翻了個身,還是睡吧,否則又想吃肉了。

沒有看守,是因為看守都守在洞口。

外面現在已經是雞飛狗跳了。跳進來的兩個人,除了兩排腳印,硬是找不到人影。

門外又來了一隊官兵,硬說逃犯進了王府,要進來搜逃犯。

漢王的兩個家將帶著四十個府兵在王府裡,這怎麼能讓知府的官兵進來查?更何況,地牢裡還私自拘押了大明當朝皇太子!

於是管家帶著家丁攔在門口,不讓他們進來。府衙的人也不硬闖,也不離開,就在門口和管家磨嘴皮子。

從衙役辛苦,年三十要抓賊,到俸祿米已經十年沒增加了,反正就是輪流數。

王府裡的人就累了,又要防官兵闖進來,又要去找那兩個跳進府裡的人,到底是躲官兵,還是來找人的?

就這麼磨了半天,突然“嘭!”的一聲,新年的第一聲炮竹響了,把神經緊張的一群人全都嚇了一跳。

花蕎等的就是家家戶戶鞭炮響起那一刻。他們的地道,在炮竹聲裡,連通了王府地牢的通道。

這是黃知府的建議,他說這一截是單純的通道,不會有人滯留。果真如此。

“皇兄!師兄!”

花蕎很快找到了呼延錦他們。

“花蕎?怎麼是你?”朱瞻基一翻身跳起來,真是又驚又喜。

呼延錦站在牢門口,他只握著花蕎抓在鐵欄杆上的手。

鎖鐵門的鐵鏈特別粗,乞丐用朴刀一砍,居然崩了口。

“我試試開鎖。”

花蕎掏出那把摺疊匕首遞給呼延錦,呼延錦哭笑不得:“你打算用它割開鐵鏈?”

“不,用它。”

她從帽子裡拿出一根鋼針,這是阿爹用來刺破有氣體的腐屍,被她隨身帶著。

朱瞻基看著花蕎用那根長針,在廣鎖裡上下捅了捅,鎖就開了。

他更加迫切的想抓住花有財,那個教了他妹妹稀奇古怪本事的預言家。

那兩個乞丐帶了兩個草人進來,跟真人一般高,呼延錦和朱瞻基脫下外套,他們給草人穿上。

小高從密道入口附近過來,說:“他們都守在入口,外面鞭炮聲吵得很。”

等朱瞻基他們離開,小高將一個取暖的火盆子踢翻。

地上的稻草立刻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