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錦今天也豁出去了,心裡忍了多時的憤懣全都一口氣說了出來:

“父親,你敢說,建文帝的遺言,不是你變造的嗎?他是一個希望大明好的人,絕不會讓一個剛剛認回來,根本不懂為君之道的兒子,去為他復仇。”

這件事,一直都是吾辰良心裡最虛的地方,今天被兒子當著朱高熾女兒的面,直接戳破,他不禁惱羞成怒,舉起柺杖就向呼延錦打去。

呼延錦剛才手疼難當,就已經坐在了地上,花蕎就跪坐在他旁邊。此時自己父親的柺杖迎面打來,他也只有閉上眼受死。

可花蕎不願意,她來不及多想,撲在呼延錦身上,呼延錦大驚,使勁想將她推開,可花蕎鐵了心抱緊了他。

就在這一瞬之間,柺杖砸在花蕎的背上。

“阿蕎!”呼延錦看著懷裡不吭聲的花蕎,悲憤的喊道:

“你有力氣,為何不去打蒙古,打倭寇?你的鞭子就只會往自己人的身上砸。”

吾辰良剛才已經收了幾分氣力,只不過他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強說道:“打就打了,她是仇人的孫女,並不是自己人。”

“那我也不是你的自己人!”

呼延錦抱著花蕎站起來,他的手疼的想要裂開一樣,但他咬牙撐著,絕不放下花蕎。

這個拼了命也要護著自己的傻瓜。

出了門,小高、小七他們都守在門口,看見呼延錦吃力的抱著花蕎出來,小高情不自禁要上前去接,卻被呼延錦拒絕了:

“小高,你去找金瘡藥,估計是要有淤血了。小七,你去找個看跌打的大夫來。”

花蕎既不說話,也不叫疼,只是冷汗一層一層的出。呼延錦知道她痛,放她趴在床上後,自己單膝跪在床邊,拿著花蕎的手要打自己的臉。

“不要......傻瓜......難道打了你的臉......我就不疼了?你的手怎麼樣了?......你不該抱我......”花蕎終於斷斷續續的說到。

“阿蕎,我們離開這裡,我帶你走。”

花蕎看看一臉愧疚的呼延錦,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勉強擠出笑容道:

“要走,但不是現在。你父親正在氣頭上,現在說什麼也聽不進,過兩天他氣消了,你再去向他辭行。”

“我......”

“還有我皇宮裡的哥哥,你也得把那邊的事跟他說不是?過兩天,你還要替我向他辭行,對不對?”

呼延錦嘆了口氣說:

“不錯,我也還有事要做。不說別人,魏謙是等不到朱瞻培回來了。還有......福建官台山,本來他們計劃五月裡同時暴動,只怕我還要跑一趟,阿瓜、林四,都已經在福建等著我......”

“謹逸,我知道你,你心裡的事沒有做完,你總不會安心。”

“放心,無論是誰,我都不能讓他在傷害到你。”

呼延錦心裡生出一絲悲涼:

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護不住,還護著這天下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