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蕎並不知道呼延錦心裡的掙扎,卻看得出他眼裡深深的不捨。她暗暗嘆了口氣,真相不僅充滿了可怕的未知,還讓他如此為難,那她又何必去在意真相?

“說說你今天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使臣?”花蕎臉上掛著笑,頭靠在呼延錦肩上問。

呼延錦想想也笑了,說了一個:“你知道,東南夷上的日本,也是我們的藩屬國,他們坐著大船,漂洋過海來朝拜,可是他們這一百多人的使團,卻帶著上千把兵器。”

“上千把?難道是要造反嗎?”花蕎吃驚的問。

“使臣是允許佩刀的。於是就請示了皇太孫,哪知皇太孫也沒見過這架勢,又飛鴿傳書,請示了順天府的皇太子。結果皇太子說:他們在海里漂了幾個月才到,也不容易,說不定,武士刀就是他們的特產,準他們上岸吧!”

花蕎笑了起來:這個皇太子,好像還不錯嘛!

“既然太子殿下說是特產,今天我就帶人去把他們帶來的刀,除了佩戴在身上的以外,全都買了下來。”呼延錦看見花蕎開心,他也笑了。

他下意識的握起了一隻手,那裡面,有個永遠都擦不掉的“蕎”。

馬車回到府裡,兩人一進院子,就看見小高單膝跪在地上,耷拉著個腦袋,像個鬥敗了的公雞一樣。

呼延錦有氣又好笑,拉著花蕎的手走過去,問道:“為什麼跪著?哪錯了?”

“沒保護好。”

“為什麼會錯?”

“男女授受不親。”

“還有呢?”

“沒想到會報復。”

“還有呢?”

“沒了。”

“那你還接著幹嗎?”

“幹。”

“幹還不起來?”

呼延錦面帶微笑,拉著忍俊不禁的花蕎進了屋:“以後小高跟著你,他比你大一歲,家裡已經沒親人了,讓他就在府裡住著,他有個安身之所,我也能放心些。”

“他沒名字嗎?就叫小高?”

“嗯,他爹給他起個名字叫’高興’,他不愛別人叫他大名,就叫他小高,將來到了弱冠之年,我再給他取個字。”

“你的字是什麼?從沒聽你說過。”花蕎歪著頭,笑吟吟的看著他。

“我的字……叫謹逸。我父親讓我謹慎放任自己,真是兩個矛盾的字。”呼延錦苦笑道。

“我看伯父是讓你鄭重其事的去享受,沒什麼不好的。”花蕎掩嘴笑道。

是啊,還是這兩個字,換個角度就不一樣了。花蕎跟以往的每一次那樣,總是能燃起他心裡的小希望。

呼延錦豁然開朗。

來朝拜的外國使臣已經陸續到了應天府,離萬國宴的日子也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