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錦的目光沒有放過那一隊人馬,他認得出來,那是金吾衛的人馬。能出動內衛,馬車裡的人必定不一般。

這幾天他都睡不踏實,就算是和衣而臥,兵器也不離身。如果那些真是刑部的人,這幫金吾衛又會不會是一路的?

好在他們全部走過去,那幫人也沒什麼動靜,只緩緩朝著縣城裡走去。

到了墓地,雲孃的墓和花有財父母的排在一起,花蕎抓著吊棺材的繩子不讓他們放下去,只一個勁的嚎啕大哭:“娘,你不要走,你還有好多話沒對我說,你不要丟下我……”

呼延錦也胸悶得緊,從後面抱住花蕎,才讓人將棺木入了土。花榮一鏟一鏟的填著土,卻沒再流淚,他知道,從此家庭的擔子,就落到了他的肩上。

花蕎跪在地上哭,呼延錦環顧四周,他看到了一個若有似無的身影!他拉過身邊的徐之錦,指指花蕎,自己一個閃身,朝那個身影追去。

那身影沒想到呼延錦會追來,也提起氣往林子深處跑去。

他這一動,呼延錦就已經可以確定,就是他!

呼延錦幾個起落,就要追上他,他卻忽然停下來,轉過身對追到眼前的呼延錦微微一笑:“我跑不過你。”

“果然是你!”呼延錦大怒,手裡的鞭子已經追了出去:“你說,師孃是不是你殺的?”

易呈錦一邊躲著他的鞭子一邊道:“如果是我殺的,我為何要出現在這裡?”

“你是來看看你的成果!”呼延錦加快了手上的招式,易呈錦並未還手,只盡力躲避,可還是躲不過鞭子,一記“鞭麟笞鳳”,狠狠打在易呈錦背上。

易呈錦倒在地上,卻沒有爬起來,他只回頭看著呼延錦,慘笑道:“你好狠心!聽我解釋一句都不行?”

呼延錦知道,他躲不過這一鞭,至少幾天都得趴著睡了。心也不由得軟了:“你說。”

“我那日無意中聽到,我義父安排殺手來殺你師孃……啊……疼!”易呈錦想站起來,可他的背一用力就火辣辣的疼。

呼延錦把手伸給他,易呈錦看了看他的手,嘴角掛著笑,也把手交給他,讓他把自己拉了起來。

“我不知道什麼原因,義父要殺你師孃,更不可能破壞他的計劃。只能尾隨至寶應,看看有沒有機會救她。那天若不是我,花榮豈還有命在?”

說得合情合理,呼延錦心中卻一涼:你撒謊!

尾隨而至?那兩人走時,易呈錦是和他們一起走的。侍機救人?就不會遠遠等在樹下。

那麼,就是刑部魏左侍郎下的手,那麼,他又是接的誰的指令?

呼延錦皺眉點頭道:“你不早說,白白挨我這一鞭子。你還住那家客棧?晚上我去給你上藥。”

“你不疑我,受點傷算什麼?”易呈錦露齒一笑,他是真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呼延錦忽然看見,易呈錦佩劍上的纏繩,紅黑雙色。

竟是那麼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