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錦拿起最下面的兩本書:一本是《鶯鶯傳》,一本是《霍小玉傳》。

大明禁戲,讀過書的公子、姑娘們,就喜歡偷偷看這些花紅柳綠的愛情故事。尤其是追求年輕姑娘的時候,送這樣的書,幾乎就和表白沒什麼兩樣。

兩人心裡暗笑:看來,郭姑娘敢和蕭公子私定終身,也是有書經指點的。只可惜,這兩本書都是悲劇,他們的結局又何嘗不是如此?

呼延錦將書拿起來之後,露出書下面壓著的一個小東西。花蕎眼尖,立刻伸手拿了起來,這正是花蕎剛才想找卻沒找到的那隻耳墜子。

花蕎連忙掏出袖袋裡的另只一比,沒錯,正是一對。

她迫不及待的將箱子裡那隻耳墜,湊到燈光下仔細一看,墜子上果然刻了一個小小的“如”字。肖九如的“如”。

白日裡閒來無事,她拿著男屍上得來的那隻耳墜邊看邊想問題,白天光線好,她這時才發現,墜子底部刻著一個很小的“塵”字。郭姑娘的名字叫郭輕塵,最後一個正是“塵”字。

花蕎便猜,郭姑娘身上的這隻,應該刻著一個“壺”字。現在知道了肖公子的真名,自然不會是“壺”字,而是“如”。

看來,這對耳墜,便是他二人的定情之物。如今卻物是人非,二人也將各歸黃土,想來也是唏噓。花蕎沒有把耳墜放回去,而是一對都收到自己的袖袋裡。

呼延錦鎖好箱子,放回原位。兩人吹滅了油燈,把窗戶上罩著的床蓋布也還原放好,從窗戶跳出了房間。

呼延錦正準備摟著花蕎的腰跳出院牆,花蕎突然發現了什麼,按了按他的胳膊,向牆角指了指。

兩人走過去,牆角有兩個細頸瓷瓶,歪歪的倒在地上,旁邊還堆著些預備丟掉的舊東西。大約是整理出來,還沒來得及扔出去。

呼延錦彎腰撿起一個瓷瓶。兩人對視了一眼,立刻都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花蕎知道,是因為她今天在金鋪門口,腳踢到了一個這樣的粗瓷瓶,裝水銀的密封瓷瓶。

呼延錦知道,是因為花蕎踢到的那個粗瓷瓶,就是他從後院拿出來放在那裡,提醒花蕎注意的。

花蕎接過呼延錦手上那個細頸瓷瓶抓在手上,又指了指牆,呼延錦會意,帶著花蕎跳出了院牆。

出牆走了幾步,花蕎才晃晃手中的瓶子說:“水銀的證據有了,這個就是裝水銀的瓶子!我們馬上到金鋪去,留一個他們瓶子做比對。”

呼延錦點點頭,兩人沿著牆邊,朝著福祿西街的金鋪走去。

可剛到福祿街,兩人便被幾個陰影裡跳出來的幾個侍衛團團圍住。

糟了,淨想著瓶子的事,居然忘了皇太孫也在福祿街,這裡晚上戒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