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裡怎麼像是有塗改?

杜建平笑著答:“那哪能被偷還不知道的?這麼貴的原料,我們都是憑經驗一方一方算好的,上下不會超過一斤,我們杜氏金鋪的招牌可不是白掛的。”

“建平哥,這賬是不是你做的?算錯了數,被你爹罵了吧?”花蕎裝作突然發現,不經意的指著一處明顯的塗改笑道:

“以前我最怕我爹考我算術,後來,我爹教了我一種速演算法,有二十六句口訣,由高位算起,再配合指算,不用算盤,看一眼就能算出答案。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

“好啊!”

杜建平想學,當然是因為教的人。可男人總是要面子,幾個數也算錯,還不被花蕎看低了?他趕緊看了看花蕎指著的地方,還真是!這裡的數字幾時做了塗改?而且不是以往的劃線修改,而是整個字都被黃顏料蓋住了,和賬本紙頁顏色相似,新的字就寫在黃顏料上面,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黃顏料:請叫我塗改液大人。

杜建平奇怪的說:“賬是我做的,你不說,我還不知道修改過了。應該是進出數有錯誤,我爹改過來了。咦?我爹什麼時候開始用這種修改方法了?看不到改之前的數字,將來一點也不便於核對。”

既然數字改過了,而且杜建平也不知情,再問也問不出什麼,花蕎準備撤了。

杜建平正想說說幾時教他速演算法的事,花蕎直起身道:“那我的花簪就拜託建平哥了,這要多少錢?”

“不用不用,我休息的時候私下裡幫你做,我爹不會知道,這哪還能收你的錢......”杜建平紅著臉說。心道:你要是願意,我巴不得做支新的送你。

不收錢,花蕎更高興了,向著杜建平擺擺手,轉身出了門。走到門口沒留意看腳下,“咣噹”一聲踢到一個什麼東西。

花蕎低頭一看,咦?是個天青色細頸瓷瓶子。

聽到聲音跟出來的杜建平,彎腰把倒在地上的瓷瓶立起來,放在牆角。關心問道:“腳趾頭沒踢傷吧?要不要去店裡脫鞋……檢查一下?”

花蕎搖搖頭,看著那個瓷瓶問:“我腳不疼。這瓶子是你家的嗎?怎麼放在門口了?看看壞了沒有,我剛才還真沒看見。”

杜建平也很奇怪,他四下看了看,就獨獨這一個。他說:“是我家的,是個裝水銀的空瓶,奇了怪了,那些瓶子都堆在後院,準備送揚州回收的,怎麼單單有一個落在這裡……沒事,踢壞也沒事,腳不疼就行。”

聽說是裝水銀的瓶子,花蕎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再次與杜建平道別,花蕎快步向寶應縣南邊的叮噹街走去。

比她更快的,是門外一道竹青色頎長身影,在她出門之前,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