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宜寧默默的看了一眼包氏,包氏也是氣的滿面紫漲,衛宜宛似乎是中了邪,總是一個勁兒的和衛宜寧過不去。

衛宜家一向是手快嘴快的,不知她從哪拿了一把剪刀遞給了衛宜宛。

衛宜宛幾下就把這墊子剪開了,裡頭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皮毛,又黑又雜亂,並且不是一整張,好像是哪種動物的毛髮粘合在一起的。

“這是什麼東西?”衛宜宓看了只覺得噁心。

其他人也都帶著疑惑的神情看向衛宜寧,這個問題自然只能由她來解答。

“這個坐墊是我特意為祖母做的,”衛宜寧的聲音總是那麼平緩溫和,像三月裡拂過桃花蕊的微風,沒有絲毫的委屈和急切:“裡頭絮的是獾子墊,這東西是母獾在洞裡產仔的時候用自己的毛混合著胎血踏平了形成的。

獾子生性機警,洞挖的很深,因此收集這東西不是很容易。我們在老淩河這麼些年,好容易湊齊了這麼一塊。這東西做成坐墊,可以隔潮防溼、涼血去毒。

我雖然一直帶著它,但因為沒有像樣的料子把它包起來,所以就沒有辦法送出手。前些日子跟祖母討了一塊蟹殼青的軟緞。想著今天出去遊玩,岸邊船上難免潮溼,所以特意給祖母帶著。”

“好孩子,真是難為你了,”朱太夫人開口說道:“回頭再叫如意給你拿一塊緞子,再重新給我包上吧!”

上了年紀的人幾乎都有一個共同的毛病——痔瘡。

雖然不致命,卻一來難以根治二來羞於啟口,飲食起居稍有不注意就會犯病,嚴重的時候讓人坐立不安,著實的折磨人。

衛宜寧雖然沒把話說透,但朱太夫人已經明白了這獾子墊的作用,可以說正是她急需之物。

包氏在心中恨鐵不成鋼,衛宜宛真是太蠢了!

自己得罪了所有人,卻偏偏還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這下在朱太夫人心中,衛宜宛只會更加不堪,而衛宜寧卻又被抬高了幾分。

“四姐姐,你也看到了,我的包袱裡沒有你丟的東西。”衛宜寧說。

衛宜宛把臉轉過去看向春纖,春纖一臉的疑惑惶恐。

“連主子小姐們都被搜過了,還有什麼不能搜的?!”朱太夫人臉一撂,好似陰了半邊天。

“所有人站在這裡不許動!國媽媽,你帶著咱們院子裡的管事媽媽們把各院丫鬟們的箱籠都翻檢一遍!”包氏到了此時騎虎難下,只能命令管事的婆子們大舉搜檢。

看到衛宜宛那麼仔細的搜檢衛宜寧的包袱,包氏就知道這一幕多半是衛宜宛自導自演的,目的當然還是針對衛宜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