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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雨歇,到了傳早膳的時候。

一碗碧粳米粥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半碗凝成一汪小湖,皇后著實沒什麼胃口。

這些日子她臥病在床,頭還有些暈。今早是強撐著坐起來的,像是要迎接什麼一樣。

“娘娘,這是您最愛吃的藕粉糕,多少嘗一嘗吧,光喝粥可不行。”一邊的大宮女殷勤勸道:“這些日子您瘦的太厲害了,得儘快補回來。”

“太子可好些了?”皇后問:“夜裡下了雨,屋子裡潮溼,讓那邊的人籠個炭盆烤一烤。”

“伺候您用過膳,奴婢就過去那邊告訴一聲。”宮女答應道。

太子這些日子也病著,當時二皇子就在他面前自刎,他受的刺激著實不小。

早上剛撤下去就傳來皇上回宮的訊息,皇后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但氣息還是忍不住有些亂。

“怎麼今天就回宮了?不是說要齋戒三日嗎?”皇后故意問道:“是不是麗妃吃不了那份苦,所以提前回來了。”

又過了一會兒,曲清親自過來傳旨:皇上請皇后速去元乾宮。

“皇上這麼急著叫我去做什麼?”皇后問曲清,事實上她在試探。

“這……奴才也不敢問,還是請娘娘快些過去吧。”曲清恭敬地說道。

皇后本想再問一問曾麗妃,但是怕被人察覺出來,於是就閉上嘴,什麼都不說了。

雨後的禁宮溼漉漉的,因為天還陰著,所以給人的感覺並不清新。

皇后坐了鳳輦來到元乾宮,剛以進門就覺得氣氛不對。

雖然屋子裡的人不多,但因為皇上臉色陰沉的厲害,所以給人的感覺很是壓抑。

皇后努力做出不知情的樣子,向皇帝問了安,說道:“不知陛下叫臣妾來有何事?”

皇上陰著一張臉,抬眼直直地望著皇后。像是在打量一個全然陌生的人,看得皇后渾身不自在。過了好半晌才緩緩開口:“皇后,你身居後位已經足足二十年了吧?”

“的確有二十年了,皇上為什麼要問這個?”皇后實在有些摸不著頭腦。

“朕在想著這二十多年,在你心裡究竟把朕當什麼?”皇上的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不知是在嘲笑皇后還是在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