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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衛宜寧的話,皇帝沉吟了片刻,說道:“依你之見二皇子是冤枉的了?他那些怨懟之言……”

“若二皇子真如此說,該對誰說?傳此言者必為奸邪之人。若二皇子並未說過,造謠者又是何居心?”衛宜寧低頭答道:“望聖上三思。”

“你小小的年紀見識卻深,”皇帝說道:“這麼說是我冤枉他了?”

“民女只是覺得有疑點,至於真相究竟怎樣,自然還需進一步查實。”衛宜寧淡然答道:“民女見識淺薄,只是前幾日聽夫子講學,說起上古時的賢人皋陶曾言‘罪疑惟輕,功疑惟重’,講的是若懷疑有人犯罪,須儘量輕判,既為不冤枉無辜,更為佈施仁慈。聖上英明仁愛,享國時久,屈尊聽民女鄙見,仁愛寬慈之心可見一斑,所以民女才敢斗膽剖析。”

“罪疑惟輕,功疑惟重。”皇帝反覆念著這幾句話,半晌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許久沒來看皇后了。”

雖然皇帝沒有明確說什麼,但看這情形怒氣已然消解了不少。

皇后對著她們三個人使了個眼色,三人退了出來,出了門端敏郡主長出一口氣,拉過衛宜寧的手來說道:“宜寧,這次真是多虧了你,要不然的話,皇后真不知該怎麼說才能讓皇上相信。”

“是啊!就算最後二皇子脫了嫌疑,但他性情耿直,若是因此與皇上起衝突,失了歡心,也不值當的。”韋蘭琪也說:“這都是讀書的好處,幾句話就能讓皇帝回心轉意了。”

端敏郡主還想說什麼,對面看到徐知惜走了過來,便不說了。

到了午後,二皇子才從宮外回來,剛進宮便被皇后叫了過去。

“你跑哪裡去了?!知不知道險些闖下大禍?!”皇后又氣又急,又不敢高聲。

二皇子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說道:“早上的事我已向洪太史道過歉了,這本是誤傷,他也再三說了沒事。”

“那你跑什麼?!”皇后拍著桌子道:“你父皇大怒,直接來找我興師問罪了。”

二皇子聽到這裡才有些害怕,說道:“我是趕著出宮去看武舉們打擂,並不是心虛躲了。”

“我再問你,你要如實講,絕不可隱瞞,”皇后沉著臉說道:“聽見沒有?”

“母后有什麼話問就是了,兒臣從小到大何時撒過謊?”二皇子一臉赤誠之色。

皇后看了忍不住心疼,說起來二皇子性情耿直,雖然不像太子那樣體貼溫厚,但從來也不說謊欺哄。

如今偏偏有人要陷害他,真是人心叵測!

“母后當然知道你不會做出那些滅禮悖倫的事情,可數欲靜而風不止,今天你父皇來說你背地裡大發怨懟之詞,更涉嫌刺殺皇上詛咒太子。”皇后把事情說了出來。

還沒等說完,二皇子便氣得三尸神暴跳,罵道:“是哪個混賬陷害我?!看我不弄死他!”

“你消停著!”皇后厲聲制止道:“就你這麼莽撞,不被人算計還等什麼?!稍後你父皇肯定是要問你的,你切不可如此衝動,否則沒錯也要派三分不是,你聽見沒有?”

二皇子見皇后如此急言厲色,知道如今情形非比尋常,不是任性胡為的時候,因此老老實實答道:“兒臣知道了,一定耐著性子解釋就是。”

皇后聽他如此說,才稍微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