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袑延和溫桃都認出了彼此。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侄子心尖處。

但現在看來,老天爺似乎不想讓他忘。

易袑延眼中暗光流轉,目光落到了她淡淡到唇心,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昨晚那個美麗的誤會,再想到那個活色生香的吻……

胸腔中突然隱隱騷動,他不易察覺地吞嚥了一下,像是陡然被人丟進了糜爛的慾望之海,滿眼只有她的存在。

就在二人目光湧動交鋒不斷之時,又有人突然插入,打斷了這片膠著的氣氛。

“小堂叔,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的女朋友溫桃,是我留洋時的同學,她現在是一名內科醫生,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說得就是她!”易槿塵見二人只對視,不說話,忙著介紹了一番。

易袑延聽了這話差點沒笑的腸痙攣!

他帶著打趣的視線掃了一眼溫桃,女醫生?還是個會殺人的女醫生?

左手握屠刀右手拿手術刀?救死扶傷且殺人如麻?

易袑延覺得,這女人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溫小姐真厲害,易某佩服,佩服。”

易袑延掩蓋著心神,好整以暇地拉了拉身上的白袍,在心律再次亂掉之前走到沙發前,將那隻藍貓抱入懷中,對著他們說道:“都坐吧。”

“叮鈴~叮鈴~”

剛走兩步,公館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三人頓時回眸,之間一名女僕匆匆忙忙去接。

過了一會,她又返回客廳,兩手交叉置於腹前,微微彎腰,畢恭畢敬地說道:“延少爺,電話是鶴少爺打來的,說是找易小少爺。”

“得,去吧,你父親又來我這逮人了。”

易袑延笑得有些無奈,一邊摸著貓,一邊對易槿塵擺了擺手。

“好的,”易槿塵有些無奈地站起,又有些歉意地拉拉一下溫桃的手,“小桃,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易槿塵起身跟著女僕離開後,偌大房間裡只剩下易袑延和溫桃,和那隻在易袑延懷中舒服地打呼嚕的藍貓,氣氛有些古怪。

“坐吧,溫小姐。”

易袑延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溫桃跟著在他左手邊的長髮上扶著裙角坐下來。她故意選了最遠的一個位置。

易袑延微挑眉頭,捏著懷中的貓耳,戲言道:“親都親了,摸也摸了,坐那麼遠幹嘛?怪生分的。”

溫桃怔了數秒,抬手露出半袖下潔白的蔥臂,將額前幾縷青絲挽到耳後,這才淺聲開口:“易先生,昨晚的事是個誤會。”

誤會?這詞什麼時候這麼好用了?

一句誤會就可以把所有東西都推的一乾二淨?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易袑延慵懶地仰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手指雖然輕柔地撫摸著藍貓的下巴,臉上卻泛著淡淡的冷漠和疏離:“都是一家人了,別喊什麼‘易先生’,見外,跟著槿塵叫小堂叔吧,順便……評價一下小堂叔的吻技如何?”

他語調高冷,在最後一句時調子卻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彎,帶著淡淡的調侃,也沒了那份矜持的疏離。

這份調侃,著實有些得寸進尺。這會兒若是換作尋常的女子,早就慌亂不堪了,再膽小羞澀一點的,可能直接哭了出來。

可溫桃不會,她的心理素質向來高於常人,能開膛見血,也能當街殺人,自然不可能應付不了這種小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