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顰起眉頭,沉吟一聲,但那攪緊下巴的手掌到底還是鬆開了。

兩人對視的目光裡沉波暗湧,像是在翻覆些什麼。

須臾,易袑延突然揚手對著溫桃那張能夠勾魂攝魄的臉甩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

“不知好歹的東西!”

易袑延身披一件簡單的白袍,周身卻瀰漫起一股冷然的氣息,原本下垂的嘴角此刻掛著令人膽顫的弧度。

溫桃慢慢正過頭來,沉著目光,卻依舊對上他,看著他。

這一刻,她可以肯定,這個男人絕對不是易槿塵形容的那般溫頓爾雅,皎皎君子。

他不簡單,甚至複雜得可怕!

他在偽裝,他所有的一切,無論表情還是性格,都是偽裝出來的。

溫桃抬眼看向易袑延,明眸善睞裡映襯著他冷峻又帶著看不清含義的邪氣笑容,心臟陡然一顫!

這個男人是魔鬼,不,他比鬼還可怕。

半晌,她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強作鎮定地含笑啟唇:“易先生,扯平了。”

“扯平?”

易袑延瞬間變臉,唇邊的笑容愈發乖張,鳳眼之中,帶著更多的興趣和瘋狂:“小桃仙兒,怪不得易槿塵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你可真是一隻會勾人的小狐狸。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情人多個伴,怕什麼?嗯?”

她退三尺,他便進五丈。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沒有人可以逃的過易袑延的掌心!

溫桃知道自己的麻煩來了,比起定罪謀殺,或許惹上易袑延是一件更麻煩的事。

“易先生,我哪裡好?”

溫桃像是不在意微腫的臉頰那般,眉目婉轉,繼續毫不畏懼地迎上易袑延的視線。

“哪裡好?我不懂,但我知道只要我易袑延願意捧著你,那你就是個能放進博物館的琉璃杯子,但若是你惹我不快,那你就會變成一堆倒進垃圾桶的玻璃渣子。”

易袑延笑唇吐狠言,他這樣的男人著實危險的像頭狼,還是頭瞳孔泛著紅光,率先漫步在暴風雪中依舊能緊緊鎖住獵物的頭狼。

人的眼睛是黑的,心是紅的,但若眼睛一紅,那心就黑了。

溫桃隱藏在裙襬之下的粉拳緊緊攥著,心裡卻悄然醞釀起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易袑延便會命喪她手。

她會一刀一刀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