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小洋狗犬吠了兩聲,狗頭不停地往溫桃懷裡蹭。

她出去了一夜,這孩子怕是想她得緊,這才撒歡得來迎接她。

“好了,青青,我今天還有事,你自己玩。”

要說溫桃生平和誰說的話最多,那絕對就是這隻名喚“青青”的小叭兒狗了。

說著話,溫桃再次摸了摸狗頭上柔順的毛髮,親暱地點了點它的鼻子,這才放開了它,起身往公館走去。

她居住的公館很大,一共三層,室內裝修的很豪華,設計者也十分用心,都是仿照法式裝修,就連窗戶上都點綴了些許彩色琉璃,更顯得氣勢恢宏,富麗堂皇。

只是它輝煌的派場之下,卻有著驅散不開的冷清,沒有半點兒家的溫度——這麼大的地方,只有溫桃一個人住在這裡。

好在,這麼多年,她早習慣了。

如同往日那樣,溫桃走進洗漱間,開啟水龍頭,潺潺的流水聲給靜謐的空氣裡增添了一份生氣,抽離了幾分空蕩的孤寂感。

她從架子上取下毛巾,用力地在有些紅腫的櫻唇上抹了幾下,然後拿過牙刷沾了一些牙粉有些用力地刷了起來,幾番折騰,總算是勉強地把那個男人的味道去了。

“鐺~鐺~鐺~”

就在這時,客廳裡的巨型老座鐘響了起來,溫桃回頭看了一眼,長針短陣分別指在了十二和十的位置。

今天溫桃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她要去見易槿塵的家人,那個歸國前她在遠洋求學時倒追的男朋友。

溫桃對易槿塵的感情似乎遠沒有到見家人的地步,但她好似又離不開他。

或許這話有些自相矛盾,但男女之間的感情,不就是男女矛盾堆積起來的那些事兒麼?

想到這兒,溫桃自嘆一笑,簡單收拾一番,回到臥房褪下那身殘破不堪的旗袍,選了一身正統得體的洋裝穿上,又配上一條端莊的珍珠項鍊,和同樣用珍珠製造的蕾絲邊兒胸針,戴上了一對兒藍寶石耳釘,對著眼前的半身鏡抿出一個不露齒的恬雅笑意。

現在的這個她,與剛才那個在車上把玩匕首滿是殺意的她頓時有了天壤之別。

一個溫婉賢惠,一個風情萬種。

可若問這兩個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答案是——全否。

在她對著鏡子描眉化淡妝的幾刻鐘後,公館外傳來了幾聲熟悉的喇叭聲,溫桃往窗外探出頭,與站在樓下的易槿塵打了一個招呼。

“槿塵,稍待片刻。”

“好的,小桃,你慢慢來,不急。”

溫桃再次對著鏡子攏了攏髮尾,回到房間迅速地取下包包與帽子,匆匆下樓換上一雙包跟的小高跟,這才出了門。

“槿塵,等久了嗎?”

溫桃戴好帽子,碎步小跑到在易槿塵面前,柔聲問道。

“沒,沒等多久,上車吧。”

易槿塵紳士地開啟車門,貼心地攤平手掌遮在溫桃的頭頂和車頂之間,怕她碰著,“小心。”

“謝謝。”

兩人相視一笑,一同坐在後排,車子緩緩啟動。

易槿塵偷偷地打量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溫桃,今天的她看起來真是好看極了,有種清雅稚氣之美,耳邊的藍寶石襯得她的面板看上去更加白皙了。

很多時候他都在想,自己到底是得了多少老天的眷顧,才會讓他遇見並得到這樣完美的女子!

美貌與智慧並重,才華與嫵媚齊飛,最契合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還門當戶對,都是出身大戶人家,沒有門楣之別,學究和教養都不是問題,家裡人也對他們的關係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