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是醫生嗎?(第2/2頁)
章節報錯
岑杺由方聽楓牽著手,在另一頭路口拐彎時回眸看向任伽奕。兩人對視沒有多長時間,岑杺很快消失在路口。任伽奕卻在原地站了挺長時間,又被路過的女學生們“觀賞”議論,他破天荒沒在意。
等到小路恢復順暢,任伽奕調轉方向去了捷樂快餐店。
五點半,方聽楓準時帶岑杺回了城西的家。
岑母早做好飯菜擺在桌上,岑杺進門吃完飯便去三樓的工作室裡做毛氈手工,一般到八點半結束再洗漱看書睡覺,時間都是卡準的。如果當天有一項安排脫離了時間表,岑杺勢必會感到不安。所以方聽楓下午匆匆將車停進超市停車場,高跟鞋換成運動鞋,她跑到美院門口接岑杺。
這還得說多虧了任伽奕幫忙,不然今天晚回來,岑杺很可能不吃晚飯了。
方聽楓目送岑杺上樓,和丈夫岑衍說了傍晚在美院門口碰見任伽奕的事。岑衍當即問了好幾個問題,查戶口似的,問得方聽楓答不上來。
“我明天找鄭老師問清楚。”岑衍放下湯羹說,“他可別是來歷不明的人,對小杺有壞心思。”
“不能吧,我看他模樣很周正,談吐也很有教養。”方聽楓順道連昨天碰見任伽奕救人的事一起說了。
岑衍卻肅起臉來,略帶苛責道:“你憑這點斷定他不是壞人?小杺不能分辨,怎麼你也這麼武斷。人性本就是複雜的,沒十分肯定這個人對小杺不存有惡意之前,你就不應該向他透露太多小杺的資訊。”
方聽楓被說得心中不豫,剛想解釋兩句,又遭岑母一聲囑咐。
“岑衍說得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岑母夾起一塊排骨放在方聽楓盤裡,“之前不是沒發生過有人惦記小杺的事,一開始我們也跟你一樣的想法,差點兒害了她。所以我們還是處處小心為好。”
婆婆都發話了,方聽楓不好再說什麼,低頭吃飯。
八點來鍾,岑母在岑杺的臥室裡點燃天竺葵香薰蠟燭,方聽楓熱了一杯牛奶端到工作室。
岑杺正將一個毛氈做成的柴犬玩偶放到小木盒上。方聽楓一瞧,忽然想到昨天在美院撞見的救護車。
柴犬玩偶穿著白大褂提救護箱,明顯是醫生打扮。岑杺似是很滿意這個作品,轉動小木盒,一直盯著玩偶看。
方聽楓沒猜錯,岑杺不排斥任伽奕是因為任伽奕救過人。當初岑杺的祖父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雖然沒被救回來,但醫生的盡職盡責給岑杺留下很深印象,她許是很喜歡醫生。
“小杺,你還記得今天借你耳機戴的男生嗎?”方聽楓將牛奶擱在桌上問。
岑杺想了想,點點頭。
“如果他以後還來找你,你跟我說一聲好不好?”方聽楓柔聲和岑杺商議,“因為他跟我們不熟,哥哥嫂嫂還有爸媽怕他對你不好。”
“他是醫生嗎?”岑杺抬頭問。
方聽楓怔了下,疑惑道:“應該不是吧。”
岑杺垂了眸,沒說話只點了點頭,將柴犬玩偶放到身後的展示架上,回頭收拾工具。
方聽楓想她可能是對自己的回答有點失望,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幫她收拾摞在桌角的手賬畫本。
十點,岑杺洗漱完看了會兒書睡覺了。岑母去工作室觀察岑杺今天做的手工,又和方聽楓聊起岑杺昨天發現趙大爺突發心臟病的事,略有擔憂。
因為岑杺不會表達感情,岑家僅透過她的畫和手工來感受她的情緒變化。可他們並不能完全正確地解讀岑杺的內心,難免敏感緊張。
方聽楓說起岑杺研究生畢業後的安排,岑母嘆道:“到時候再說吧。”
方聽楓稍作思忖,試探著說:“我們能陪伴小杺,可她總不能就這樣過一輩子。等小杺畢業就二十五歲了,我想咱們應該早做打算。”
岑母又想到自己和老伴要是走了,岑杺該怎麼生活。她越想越難受,坐到椅子上紅了眼眶。
“我也想為她多做些打算。可依她的情況,誰能像我們一樣對她盡心又耐心。”岑母抹了抹眼角,神色黯淡。“都怪我當時懷她的時候四處跑又沒控制好情緒,不然怎麼會這樣。”
方聽楓找來紙巾遞給岑母,蹲下握著岑母的手安慰:“總歸有辦法的,我們慢慢來。”
“哎,希望是吧。”岑母擦掉眼淚,不無絕望地說。她幾乎放棄了岑杺能嫁人的可能。
第二天下午忽降暴雨,方聽楓送岑杺到學校後,匆忙回家收晾曬的衣服,又到工作室關窗戶,發現昨晚岑杺做的毛氈玩偶不見了。她在架子後翻找了很長時間,沒有找到。恍然間她記起岑杺離家前進過工作室拿東西,莫非……
而這時,在雕塑系樓下躲雨的任伽奕面對岑杺突如其來的問話陷入沉默。
岑杺問他:“你是醫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