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教授問他是不是對岑杺有什麼想法。他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能望著岑杺離開工作室。鄭教授婉轉地告訴他不要接近岑杺,並告知以後不會再用他做模特。也就是說,他可能不止在油畫系做不了這份工作,連別的系都沒可能。畢竟美院裡有人體寫生課的院系沒幾個,很快就傳開了。

模特一下子急了,向鄭教授求情,保證不會接觸岑杺,可鄭教授以防萬一沒有接受。

岑家知曉岑杺在學校裡的一舉一動都要透過鄭教授反饋,鄭教授必須對岑家負責。

模特突然跪在了鄭教授跟前,嚇鄭教授和學生們一跳。

任伽奕正在細看岑杺完成的畫,聽見咚的一聲挪身與在門口探身進來的方聽楓對上視線。方聽楓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她沒多想,又看向地上跪著的模特。

“求您了,我做這份工作很重要,您別趕走我。”模特幾乎是哀求,搞得鄭教授不知所措。

兩個學生拉模特起來,模特非要跪在地上等鄭教授發話。鄭教授見方聽楓進門,更不好隨便答應,又叫倆學生把模特拽起來。這要是傳到別的工作室讓人聽見,算個什麼事。

岑杺站在門外,微微側著眸從縫隙裡看模特,不理解這人的行為也不關心,轉而走去了窗戶邊。

模特沒得到肯定回覆就要跪著。鄭教授實在沒辦法,暫時答應他,他才被學生拉起來。

方聽楓問了問情況,心裡自然擔心模特對岑杺有歪心思,便問模特:“你想認識小杺?”

好幾個人圍著模特,他像做了壞事被指責,低頭不言語。

“他可能喜歡岑杺。”有個女學生說,“不過他沒做出格的事。鄭老師別追究了吧。”

鄭教授為難,詢問方聽楓的意見。牽扯到岑杺,鄭教授和岑家一樣敏感。方聽楓即便是岑杺的嫂子也沒決定權,因為岑衍對方聽楓的要求是杜絕一切可能會對岑杺起到壞影響的因素。方聽楓沒馬上回答,又問了一遍模特的意圖,模特只能承認自己喜歡岑杺。

“我覺得還是算了,你可以去別的學校。”鄭教授說,“我要對我的學生負責。”

其他學生一聽這話不好出聲了。

方聽楓不認同鄭教授的決定,然而岑衍會從鄭教授這兒瞭解岑杺的情況,她不好反駁鄭教授。這件事肯定會讓岑家警惕。

模特慌了神又想跪下,被學生們攔住。

“他沒做威脅岑杺的事,我覺得您不應該剝奪他工作的權利。”任伽奕起身說。

所有人看向任伽奕,任伽奕又道:“他也跟您說了很需要這份收入,一定是有難處。只要他保證不騷擾岑杺,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您看行不行。”

鄭教授沒料著任伽奕會幫模特說話,感覺被當眾拂了面子,心下不豫。

方聽楓卻對任伽奕的印象大為不同,變得委實欣賞任伽奕。

“我不騷擾她。”模特順勢保證,感激地看了看任伽奕低頭道:“如果沒了美院的收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說著有了鼻音。

鄭教授見狀沒再堅持,警告模特幾句,讓學生送他出去。

方聽楓打圓場:“我來回接送岑杺,您不用這麼緊張。”

“之前不是沒出過事,我有責任。”鄭教授說,“那會兒你還沒嫁給岑衍,不太清楚情況。我們能小心就小心,她出事就晚了。”

話到這份上,方聽楓哪好再多言,點了點頭。

鄭教授冷眼瞥任伽奕,“你居然幫著他說話。他要是惹出事來,我找你算賬。”

“我不是無緣無故幫他。”任伽奕走到門口,猶豫下說:“他可能有嚴重的貧血,什麼原因引起不太清楚,但他需要這錢治病。您害怕岑杺受到傷害,但是如果他因您得不到有效治療,我想您也不想看到這種結果。”

鄭教授愣了,“你怎麼知道他貧血。”

方聽楓也想問這個問題。

岑杺聽見任伽奕的話音,轉身回到門口,終於將注意力落在任伽奕身上。

任伽奕沒有回答,轉而問岑杺:“你真的沒意識到他差點丟掉工作是因為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