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那叛國賊蒼穹還如日中天,其獨女蒼凌闌更是以幼齡展現出無與倫比的精神力天賦。一時間,各大勢力爭相籠絡。

朱烈的國力不算強盛,卻有著大陸最頂尖的御獸師學府,又是蒼氏一族的母國。當時便由國主做主,許給蒼家兩枚朱雀印。

其中一枚不用說,就是給蒼凌闌的;至於另一枚,雖未明言,但意在施恩於沒落已久的蒼家,也是間接地向蒼穹示好。

誰能料到,人心隔肚皮。不到一年的時間,蒼穹叛國叛族不知所蹤;順帶害得蒼凌闌啟靈失敗,成了廢人。

學府白賠出去兩個入學名額,又礙於面子無法毀諾。有苦說不出,簡直是倒了大黴。

“那當然是……不能了。”

韓童愧疚地低下頭:“按大先生的意思,這兩枚朱雀印的分配,交由現任蒼家家主與我協商定奪,應該還是在蒼家年輕子弟中選出兩人……”

他說著,心中便一陣酸澀:也不知那位隕落的天才得知朱雀印轉贈他人,心裡會是何種滋味。

“韓小公子不必介懷,”魏恆開口勸道,“個人有個人的命,是她做不成御獸師,也怪不得旁人。”

旁邊那少女獵人若有所思。過了會兒,她忽然上身前傾,似乎很感興趣地問道:“大人,你們說的那個朱雀學府……只有啟靈了的御獸師,才能進嗎?”

韓童點頭“嗯”了一聲。

少女認真地追問:“沒有例外?”

“沒有的。”

“果真沒有,從來都沒有?”

“呃……確實從來都沒有啊。”韓童迷惑,不知她什麼意思。

蒼凌闌笑了:“哦,只是好奇,隨口問問而已,大人勿怪。我……”

話語未完,她卻眼神微動,驀地從車前站起身來,喊道:“慢著,停車!”

這一聲來得如同驚雷,趕車的朱雀使下意識勒止了朱火角馬。再看那獵人面色微冷,早已翻身躍下馬車,獨自往前大步走去。

魏恆臉龐一沉:“怎麼回事!?”

蒼凌闌在一叢矮木前半跪下,脫了右手戴著的黑布手套,再將掌心貼上它的樹幹:“這幾株鐵盔灌的狀態不對勁。”

她說著摸了把那植獸,小傢伙正在瑟瑟發抖,葉子收攏成卷兒,樹皮上正快速泛起一層層的鐵質防禦鱗。

蒼凌闌眼角一跳,扭頭道:“鐵盔灌感知到危險才會進入防禦態……西北方向的鱗片最厚,麻煩了,是從山裡來的。”

撲稜稜!

忽然,大群的烏彈燕受驚離枝,“嘰嘰啾啾”地亂飛一氣,很快化作芝麻大的黑點消失在樹影之間。

溼熱的空氣中猛地蕩起一陣勁風,夾著幾絲不詳的血腥味。

“是兇獸,都給我警戒!!”

魏恆冷汗一下子下來了,右掌靈流湧動,“亮陣紋——”

紅衣護衛們應聲而動,齊齊抬手,幾十座陣紋浮現。

伴著熾熱的光芒,每一座陣紋中都傳出清亮的鳥啼,赤紅的雀影飛上天空,壯觀至極。

幾乎同時,大地開始震動,樹木向兩側催折,噼裡啪啦亂響不斷,一道小山般的影子橫衝直撞而來!

“攔下它!”

魏恆一聲令下,朱雀使便齊聲指揮起自己的戰獸。天空中飛舞的紅色雀影發出尖鳴,噴吐火焰,交織成一道網狀火牆。

黑影不管不顧地撲了上來,轟然一聲,竟將這熊熊火牆撞散,自己卻也被衝力掀翻在地,終於露出真容。

“吼吼!!!!!”

吼聲震徹雲霄。竟是一隻身軀龐大的黑熊,面部包著一層猙獰的外骨骼,後背則生滿猙獰的鐵刺,在烈陽下反射出刺眼的金屬光澤。

——白銀品級,走獸類熊科破鑼暴熊!

“統領,”有朱雀使驚呼,“這破鑼暴熊三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