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個時候,陳芷容恐怕就要下場不妙了!

“幸好,我還有最後一招後手!……原本並不打算用這種辦法,但現在也只能如此了!”

陳芷容的眸子不住閃動著,暗暗想道。

就在陳芷容暗思之際,原本在一旁伺候的婢女終於從驚慌中回過神來,快步跑到了陳芷容的身旁,看到陳芷容的紅腫臉頰之後,眼中滿是擔憂,語帶哭音,輕聲問道:“二小姐,你沒事吧?”

這名婢女名叫桃兒,如今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年紀,性格單純、本性善良。

剛才,桃兒正在伺候陳芷容梳妝,卻被突然闖進房間的陳佑嚇到了,而陳佑與陳芷容之間的衝突,更是嚇得桃兒六神無主、不知所措,下意識的躲到了一旁,直到陳佑離開之後,才再次回到了陳芷容的身旁。

陳芷容一向都不喜歡桃兒。

在陳芷容看來,所謂單純就是無知的一種表現,而善良與軟弱更是同義詞,尤其是沒有經歷過世情磨礪的單純善良,更只是一種偽物罷了,就好似一棟沒有任何根基的高廈,輕輕一陣風就會吹倒!

尤其是如今,因為趙俊臣即將要迎娶崔倩雪的事情,陳芷容對於這種天真稚嫩的性格就更加厭惡了。

但今天,卻不知為何,陳芷容趕走了另外幾名婢女,只留著桃兒伺候自己梳妝,並且讓桃兒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此時,聽到桃兒的關切詢問之後,一向不喜桃兒的陳芷容卻是一副推心置腹的信任模樣,神情之間還有一些令人心痛的楚楚可憐,輕聲說道:“桃兒,你也看到了,老爺他已經是越發容不下我了!”

桃兒連連搖頭,開口寬慰道:“二小姐你不要多想,老爺他只是一時生氣而已,你們畢竟是父女,只要二小姐今後不要再招惹老爺生氣,老爺他就定然不會為難二小姐的。”

陳芷容的表情愈加悽苦,苦笑道:“哪裡是什麼父女?我不過是他的養女罷了,他收我為養女,也只是看中了我的容貌,認為可以利用我來籠絡別人……但現在,他想利用我與戶部尚書趙俊臣聯姻,但趙俊臣並不打算娶我,讓他的期望落空了,自然也就惱怒了,還把所有的過錯全都推到我身上……”

聽到陳芷容這麼說,桃兒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安慰陳芷容,只是陪著陳芷容唉聲嘆氣。

就在這個時候,陳芷容突然向桃兒問道:“桃兒,剛才父親他伸手打我、並且威脅我的事情,你都看見了吧?”

桃兒心中滿是同情陳芷容,點頭輕聲道:“都看見了,二小姐你也別傷心,也許……”

然而,話到一半,桃兒就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寬慰陳芷容了,剛才陳佑表情間的厭惡憎恨完全不像是一時衝動。

陳芷容再次嘆息一聲,卻是從梳妝檯的抽屜裡拿出一份書信,伸手交給了桃兒,並且說道:“桃兒,你就不要伺候我了,趁著父親他還沒有限制你我的活動,你偷偷去趙府求見趙俊臣趙大人,把我今日的遭遇告訴他,並且把這封信交到他的手上……如今,我也只能希望自己的遭遇能夠讓趙俊臣心生憐惜、回心轉意了。”

伸手接過陳芷容遞過來的信件之後,桃兒連連點頭,向陳芷容保證道:“二小姐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全部告訴趙大人,親手把這份書信交到他手上!”

說完,桃兒就將陳芷容的信件藏到衣襟裡面,又開口寬慰了陳芷容幾句,然後就匆匆離開了陳芷容的房間、前往趙府為陳芷容送信了。

等到桃兒離開之後,又一名婢女捧著胭脂盒進入了陳芷容的房間。

這名婢女名叫紅袖,乃是陳芷容真正的心腹婢女,一向是性子潑辣、心思精明,與天真善良的桃兒截然相反,平日裡也沒少暗中欺負桃兒,但陳芷容反倒是更加喜歡紅袖一些。

進入房間之後,紅袖將胭脂盒放在了陳芷容的面前,並且開始動手收拾陳佑剛才摔壞的那個胭脂盒。

當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紅袖來到了陳芷容的身後。

此時,陳芷容已經恢復了陳佑出現之前的模樣,表情專注的為自己梳妝打扮,剛才在桃兒面前的楚楚可憐,卻是再也不見絲毫痕跡。

紅袖見到陳芷容的這般模樣,稍稍猶豫片刻之後,卻是開口問道:“小姐,你為何要讓桃兒去送信?桃兒一向是痴傻軟弱,恐怕會壞了小姐的事情。”

陳芷容依然是表情專注的為自己的臉頰輕輕擦粉,就好似在保養一件最為名貴的瓷器,直到告一段落之後,陳芷容才緩緩說道:“桃兒固然是無知痴傻了一些,但這樣的人也有她的好處,那就是所有人都不會刻意的防範他,也會下意識的相信她的講話……所以,這件事交給她去辦剛剛好!若是派你去送信,恐怕會讓趙俊臣心生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