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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總是複雜難測。

將領能力、戰術選擇、兵力素質、天時地利等等,都可以影響到最終的結果。

趙俊臣所設計的戰術原本也不能算錯,蒙古人不善攻堅戰,一旦是遇到較為嚴重的傷亡,很快會倉皇敗退,哪怕是雙方的距離拉近一些,也不會有太多的紕漏與危險!

只可惜,正確的戰術未必會迎來最理想的結果,種種變故之下,所有的推測都是想當然罷了。

所以,趙俊臣最終還是失算了,他沒有估算到蒙古將領蘇赫巴魯的羞怒與決心——幾名蒙古騎兵僅僅是因為位置靠後、並沒有全力向前衝殺,被蘇赫巴魯盡數殺死示威了。

最終,蒙古騎兵們後退無門之下,哪怕是傷亡嚴重,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向前衝殺了。

與此同時,因為趙俊臣的主動示弱,蒙古騎兵距離山頂處只剩下十餘丈的距離而已。

隨著蒙古人不顧傷亡的衝鋒,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悍勇,逐步的拉近雙方距離,並且還漸漸開始了射箭還擊,山頂所有人都是面色大變!

他們沒想到蒙古人竟是完全沒有崩潰的跡象!

雖然是再次遭到了重創、付出了近百人的傷亡,但蒙古人還有四五百人之多,依然是佔據著絕對的兵力優勢!

這也意味著,只要讓蒙古人衝山頂,是滅頂之災!

想到這個可能性之後,所有人都是驚慌失措,再也見不到任何的輕鬆自信。

十丈、九丈、八丈……

眾人驚亂之際,蒙古人並沒有閒著,距離已是越來越近。

距離拉近之後,蒙古人的射箭還擊也開始造成了山頂明軍的傷亡,山頂的高位優勢,也蕩然無存!

*

一根箭支突然出現,從趙俊臣的耳邊劃過,狠狠的刺入一位錦衣衛的胸膛!

伴隨著這位錦衣衛瀕死之際的絕望慘叫,趙俊臣頓時是面色一白,連忙是快步後退,躲到了大量侍衛的後方。

然後,趙俊臣一把抓住趙大力的衣襟,衝著趙大力咆哮道:“絕不能讓蒙古人衝山頂!想辦法阻止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擊退他們!擊退他們!馬想辦法擊退他們!”

趙大力原本只是一介底層邊軍,雖然是戰爭經驗豐富,但他指揮作戰的經驗依舊匱乏,眼看到到局勢沒有按照自己的預計發展,也難免是慌亂了心神,一時間竟是呆滯了。

聽到趙俊臣的咆哮之後,趙大力終於是反應了過來。

趙大力已經把性命賣給了趙俊臣,自然是要全力保護趙俊臣的周全,連忙是大聲保證道:“大人放心,小人馬把蒙古人趕下去,絕不讓他們傷害到大人!”

然後,趙大力衝著山頂眾人大聲喊道:“趙府家丁保護好趙大人!錦衣衛們繼續射箭壓制蒙古人的後隊!山西的將士們,隨我騎馬衝鋒,把蒙古人趕下山去!只要趕走了蒙古人,趙大人重重有賞!”

說完,趙大力已是翻身馬,並且是率先策馬向著山腰處的蒙古騎兵們奔襲而去。

與此同時,隨著趙大力的命令,山西軍鎮的兩百名精銳騎兵也紛紛是翻身馬,隨著趙大力向著山腰衝去!

山腰陡峭,從山腰衝向山頂自然是費時費力,但從山頂衝向山腰,卻只是一瞬間而已!

所以,在趙大力的率領下,山西騎兵與蒙古騎兵很快撞成了一團!

頓時間,廝殺聲響徹天際,鮮血灑滿了山腰,雙方皆是人仰馬翻,土山攻防戰很快演變成了一場混戰!

蒙古人有兵力優勢,但山西騎兵們居高臨下的衝鋒威力更大,再加蒙古騎兵有很多人已經是放棄了馬匹,面對騎兵的突然奔襲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山腰處的陡峭狹隘,也讓蒙古人的兵力優勢不能盡數發揮。

於是,隨著兩軍碰撞,局勢很快變得膠著了起來!

最開始,山西騎兵的衝殺仗著居高臨下的便宜,可謂是戰果頗豐,但他們在蒙古人的阻礙之下很快舉步維艱了起來,失去了衝鋒的優勢之後,只能與蒙古人進行白刃戰,隨著蒙古人後續兵力源源不絕的加入戰場,山西騎兵也漸漸的難以招架了。

但蒙古人也不好受,山頂的錦衣衛們依然是不斷的射箭殺傷蒙古騎兵的後隊,蒙古騎兵的後隊距離山頂較遠,哪怕是使用弓箭還擊,對山頂眾人的威脅也不大,局面極為被動。

這樣,雙方皆是再無退路,傷亡越來越大,紛紛是殺紅了雙眼,眼都只剩下了敵人、耳也只剩下了廝殺聲!

山西騎兵皆是表現悍勇,尤其是趙大力的表現簡直是殺神降世,仗著自己的力大無窮,瘋狂向著敵人揮砍著馬刀,蒙古人算是勉強擋住了第一刀,也會手腕痠麻,無力做出後續的動作,很快被趙大力的第二刀斬殺!

在趙大力的勇猛表現之下,山西騎兵們雖然是陷入苦戰,但依然可以保持士氣,與敵人廝殺不停、寸步不讓!

然而,蒙古人的表現也沒有絲毫遜色,不僅是前仆後繼的奮勇廝殺,並且還時不時有蒙古騎兵衝過山西騎兵的阻攔,一口氣衝到山頂之,造成了山頂眾人的陣陣混亂。

幸好,錦衣衛們被逼入絕境之後,總算是激發了一些悍勇,他們的兵甲精良、身強力健,再加衝入山頂的蒙古人數量不多,也勉強維持住了山頂的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