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做人、做官、做事.(第2/3頁)
章節報錯
而看到趙俊臣如此認真,楚嘉怡不由的柳眉輕蹙,眼眸中滿是複雜與矛盾。
自從成為了趙俊臣的貼身婢女後,楚嘉怡在趙府中的地位已是很高了,許多事情都有了知情權,再加上趙俊臣為了不讓楚嘉怡產生懷疑,許多事情也並不刻意瞞她。
所以楚嘉怡很清楚,趙俊臣的所作所為,確實如許慶彥剛才所說的那樣,完全不像是一個貪官模樣——不僅從沒有過貪墨公帑,反而曾將府中私銀挪到戶部救濟難民百姓;不僅沒有驕奢淫逸荒誕糜爛,反而生活樸素好似無慾無求;不僅從不貪戀女色,至今為止也只是在方茹的房中入寢,楚嘉怡自認為也算是容姿上佳,又身為趙俊臣的貼身婢女,亦是早有覺悟,但趙俊臣對她卻是從未碰觸……
最重要的是,趙俊臣對朝中公務,一直都是盡心盡力,而且頗為幹練,楚嘉怡就曾不僅一次見到過,在國庫公帑窘迫異常的情況下,趙俊臣絞盡腦汁的為朝廷擠出各種開支的情景,為此甚至可以徹夜不眠。
與趙俊臣這樣的“貪官奸臣”相比,朝中那些自命清高的清流清官們,卻好似只會誇誇其談不幹實事了。
但若說趙俊臣並非一個貪官奸臣,卻也說不通,先不說楚嘉怡對趙俊臣的固有印象已是極深,單說趙俊臣雖然從不貪墨公帑,但對於下面官員的孝敬,卻一向是從不拒絕,為此也常常不問是非的庇護朋黨,趙府裡每年的入賬銀錢,也絕不會一個清官賢臣該有的。
更何況,這次趙俊臣與黃有容的黨爭始末,楚嘉怡也是看的一清二楚,完全是趙俊臣為了奪權擴勢而主動挑釁的。
簡而言之,這些日子以來,趙俊臣所有的一切,都一直在顛覆著楚嘉怡對他的印象,讓楚嘉怡心生矛盾之餘,亦是在不知覺間養成了暗中觀察趙俊臣的習慣。對於趙俊臣的好奇,在楚嘉怡的心中已是愈來愈深,有時候,在思考著趙俊臣本性究竟如何的同時,楚嘉怡甚至會忘卻自己潛伏在趙府的真正目的。
…………
而就在楚嘉怡若有所思、並暗暗觀察趙俊臣的時候,趙俊臣突然開口說話了。
只見趙俊臣在一沓關於閆鵬飛的罪證資料之中,抽出了一份交給了一旁的許慶彥,然後吩咐道:“慶彥,你把這份罪名派人交給各位大人,讓他們務必趕在明天早朝之前,以此罪名準備好了彈劾摺子,措辭要激烈一些,然後在早朝上見機行事,一同發難。”
許慶彥接過一看,卻是閆鵬飛在置辦田產時侵佔民屋民田的罪名罪證,點了點頭後,也不再多說什麼,就離開書房前去安排了。
而在許慶彥離開之後,趙俊臣也終於發現了一旁楚嘉怡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於是轉頭看向了楚嘉怡,問道:“怎麼了?有事情要說?”
見到趙俊臣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楚嘉怡不由暗暗一慌,但畢竟在趙俊臣身邊呆久了,所以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後,輕聲答道:“老爺,天色漸晚了,婢子該去小廚房給老爺準備今晚的宵夜糕點了。”
趙俊臣好似沒有發現楚嘉怡神色間的變化,只是搖頭道:“不用了,茹兒她新近學了一種新的糕點做法,好似叫做荷花糕,今晚的夜宵她要親自下廚準備,你不用去了,就在書房裡伺候著就是。”
說到這裡,趙俊臣又失笑道:“上次我說她做的糕點不如你做的可口,卻是有失考慮了,這幾日她一有時間就和你搶活幹,想來是有心要和你一比高下了。”
想到方茹近些日子以來的種種表現,楚嘉怡也是不由一笑,說道:“這是如意夫人對老爺您的心意,卻不是小婢的些許手藝可比的。”
趙俊臣嘆息一聲,搖頭道:“我就是怕她累著,茹兒她如今管著府裡府外的不少事情,又一向是事事過問,沒什麼得力人才幫襯,不比我清閒多少,卻還要每天花不少時間專研廚藝,真不知道她哪來的那麼多的精力,我處理了諸般公務後,可一向是累得不行,每天總是倒頭就睡了。”
楚嘉怡笑道:“老爺您覺得累,如意夫人她卻未必覺得累,要小婢看,如意夫人一旦覺得自己能幫到老爺,即使再怎麼忙碌,想來也是樂在其中的。”
趙俊臣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但就怕她太逞強了。”
眼見趙俊臣今天沒有急著處理公務,好似談性頗佳,楚嘉怡略略猶豫片刻後,終於還是決定趁機打探一些有用的事情,卻是開口道:“說起來,柳蕊姑娘為了醫治蝦兒的眼疾,帶著蝦兒前去陝西拜訪名醫,已是離府好幾天了,也不知情況如何,蝦兒境遇可憐,希望能一切順利才好。”
閒談幾句後,趙俊臣卻已是開始繼續處理手邊的公務摺子了,待聽到楚嘉怡的話後,一邊翻閱著手中摺子,一邊不置可否道:“我派了一些車馬人手跟著她們,雖然路途遙遠,但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情。”
楚嘉怡偷偷看了趙俊臣一眼後,卻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婢子聽說,老爺您因為蝦兒的事情,如今在朝中和黃有容閣老發生了爭執?最近這件事在朝野間鬧得沸沸揚揚,可是當真?”
明白楚嘉怡這是想要打探一些有用的情報,好在太子朱和堉回京後通報,可惜楚嘉怡天生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臥底探子,這話題轉移的極為生硬,讓趙俊臣不由暗暗搖頭。
但趙俊臣也不拆穿,只是順著話題說道:“這些日子,我確實和黃閣老有了些矛盾,相互間也爭執著厲害,今天黃閣老他還派人去戶部查賬,想要給我難堪,不過卻不是因為蝦兒的原因,說起來,這次算是我主動向黃閣老挑釁了,搶先出手罷了他門人的官職,所以他才有所報復罷了。”
見趙俊臣說的淡然,好似這場萬眾矚目的黨爭,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楚嘉怡好奇問道:“那老爺您為何要主動與黃閣老爭執?可是黃閣老哪裡得罪老爺了?”
這不僅是楚嘉怡最好奇的問題,如今在朝野之中,有無數人都有著相同的疑問,畢竟趙俊臣這次向黃有容出手,實在是太過突然了,之前完全沒有任何預兆。
而這幾日以來,關於趙俊臣與黃有容的黨爭起因,包括黃有容本身在內,幾乎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併為此而猜測紛紛。
鑑於楚嘉怡是太子朱和堉安插在自己身邊的探子,趙俊臣自然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畢竟他這次與黃有容的黨爭,說跟到底還是為了引誘太子朱和堉在德慶皇帝南巡期間去做一些“正確的傻事”,黃有容只是順帶的目標罷了。
但對於楚嘉怡的詢問,趙俊臣也不想去迴避。所以在考慮了片刻後,趙俊臣終於說道:“若要說黃有容有什麼地方得罪了我,倒也不見得,實際上,在我出手彈劾黃有容的門人之前,黃有容還曾向我主動示好,想要與我結盟,不過,這官場之上,許多爭執,其實都是沒有原因的,就比如說我與黃有容的這場黨爭。”
說到這裡,見楚嘉怡依舊有些疑惑,似乎聽不明白,趙俊臣繼續說道:“若是硬要說有什麼原因的話,只能說我在這官場之上,已經開始了下一階段,而黃有容正好是擋路的石頭之一罷了。”
“下一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