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自有伺候在一旁的太監把摺子轉交給了德慶皇帝。

德慶皇帝卻未審閱,只是沉吟片刻後,說道:“既然如此,傳朕的旨意,從太醫院派遣三位御醫,馬上趕往趙府,為趙愛卿診治病情,旦有發現,馬上來稟報於朕,在趙愛卿病癒之前,那三名御醫就常駐趙府吧。”

隨著身邊太監應聲後快步離去安排,德慶皇帝目光一轉,卻在周尚景、黃有容、以及沈常茂三人之間定了下來,突然開口道:“朕聽聞,趙愛卿他前日才與周首輔、黃閣老以及沈閣老三位在聚德飯莊聚餐,怎的突然就病倒了?”

那日黃有容宴請周尚景、沈常茂與趙俊臣三人,德慶皇帝自然不會不知,只是這種朝臣私下相聚,諸般爭鋒交易,本是常事,德慶皇帝也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此時聯絡到趙俊臣的突然病倒,德慶皇帝不免會心生懷疑。

周尚景緩緩出列,嘆息著說道:“是啊,陛下,老臣也覺得奇怪,那日黃閣老擺宴,老臣與趙大人都去了,只是那時趙大人看起來頗有精神,根本不見絲毫身體不適的跡象,反倒是老臣身體不佳,那時趙大人還勸老臣注意身體,卻沒想到老臣最終無事,反倒是趙大人突然病倒了。”

隨著周尚景的話聲落下,黃有容與沈常茂也是連連點頭,表示贊同,與此同時,神色之間亦恰到好處的露出了些許疑惑不解之意,但更多的,還是幸災樂禍與幸喜。

而這般表態與神色,落入德慶皇帝的眼中,反而將德慶皇帝心中的疑慮打消了一些。

………

早朝之上,自然不能因為趙俊臣的缺席而耽擱什麼,諸般事情,該商議的還是要商議,該決定的還是要決定。

而其中的重中之重,自然是春闈與南巡的諸般準備了。

其中,春闈會試每隔三四年就舉辦一次,自有規程舊例可循,也不用朝中君臣商議太多,按著規章制度辦事就是了,畢竟還只是準備階段,主考官的人選雖然任誰都看著眼熱,卻還不到決定的時候。

反倒是南巡事宜的準備,已是不能再有耽擱,負責之人又大有好處可撈,本來趙俊臣是理所當然的人選,掌管著戶部與內庫,又有工部支援,並在禮部影響不小,再加上德慶皇帝的全力支援,任誰也無法與他爭。

但隨著趙俊臣突然病倒,這般肥差自然會引來無數人的爭搶,不僅太子一黨磨刀霍霍,周尚景、黃有容、沈常茂三派,更是態度強硬,一幅勢在必得的樣子,而以左蘭山為首的趙俊臣一黨,則竭力主張這般決定應該先行擱置,等趙俊臣病癒後再行商議,爭吵之間,諸般熱鬧,自不待提。

只是,趙俊臣的病倒,畢竟事發突然,朝中各派系皆是沒有準備,各派所提出的人選,總會遭到其他派系的全力攻擊與否定,再加上德慶皇帝的不置可否,態度曖昧,最終這負責南巡安排的人選,終究還是沒能定下來。

而朝中各派的態度,爭吵爭奪之間,亦是將德慶皇帝心中的疑慮再次打消了三分。

在早朝結束之前,黃有容甚至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趙尚書養病期間,戶部沒了主事之人,應早做準備”云云,顯然是想趁著機會插手戶部,眼看隨著黃有容的提議一出,太子一黨、沈常茂乃至於周尚景,皆是眼神一變,皆是蠢蠢欲動,德慶皇帝卻突然宣佈下朝了。

只是,黃有容等人趁機搶奪趙俊臣權勢的作為,德慶皇帝心中的疑慮,卻又消減了一些,只剩下三四分了。

但對德慶皇帝而言,雖只是三四分的疑慮,卻足以使他心中不安了。

眼前形勢明顯,隨著朝中各派的相互牽制,提出的人選各有不足,這南巡安排事宜,反而最有可能被太子一黨搶到手中。

只是,若是由太子一黨負責南巡事宜,帶來的諸般害處,德慶皇帝自然能夠想象,卻是頗為不願。

所以,下朝之後,德慶皇帝剛剛離開太和殿,就向身邊太監肅聲問道:“趙俊臣的病情如何?可有訊息傳回來?”

侯在一旁的張德搖頭道:“回陛下,還沒有訊息傳回來,但想來也快了。”

德慶皇帝眉頭一皺,沉吟片刻後,突然開口道:“給朕準備一身便裝,朕要去親自看看趙俊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