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比出門一看,正見到屈南生和狐來遮遮掩掩地往這邊走;小坪人頭湧動,幾乎所有的青壯和婦女都聚集在了地上,抬頭看天,議論紛紛。

只見一道霞光由樓外幾千裡處而起,劃過一條弧線斜插雲樓,似有人影踩霞而上——定睛看去,當先的是兩位童子,灑著花瓣與露水引路;身後跟著的是一個紅色大轎,四位神漢抬著轎子,跟在童子後面走著。

“怎麼回事兒?”吳比見屈南生和狐來無恙,方才放下心來,“見到天歌了麼?”

“見到了見到了。”狐來難掩興奮,嘿嘿直笑,對天上霞光紅轎全不在意。

“我打聽過了,是二神仙的寵姬又多一人。”屈南生拍了拍狐來的後背把他送入屋內,低聲對吳比說,“說是三百寵姬前幾天死了一個,二神仙便要再補一人。”

吳比一聽心下了然——最小那寵姬死時自己正在殿內,嚴格說來,那寵姬還是因為餘娥而死的。

只是沒想到乘鶴樓這麼大的排場……就連寵姬入樓,也要霞光童子相送。

“不知是哪家閨女……”屈南生抬頭看霞光,似是想要看清轎中人的模樣。

吳比也有一樣的疑問,但沒等開口,忽聽前面兩個青壯聲音很大,激動萬分地述說著這位新寵姬的身份。

“你不知道?這人可來歷不小!聽說是殷國朝靈城的第一歌女!騷得沒邊兒!皇帝都對她垂涎萬分!”

“你放的什麼屁,皇帝垂涎萬分,還會送給二神仙?”

“你懂個屁,前段日子不是九里坡、八方湖那夥匪盜劫了公主的生日禮麼?殷國想要我們乘鶴樓幫他們剿匪,自然要給點好處!一個歌女又算得了什麼?以他們皇帝的那個德行,給座城都說得過去!”

“這倒也是,當年鼎城就這麼被我們樓吞掉的……”

“二神仙要不是最近死了個寵姬,怎麼輪得到殷國來獻女?照我說,能用一個歌女換來咱們樓的幫助,殷國才是賺大了。”

“呵呵,你說……這個新來的,會叫幾天?”

“歌女嘛,該當叫得響些,適應得快些……要麼開個盤口?我覺得以二神仙的神通,至少能讓她叫上半月!”

“嘖嘖,不知道哪天才能輪到她出門辦事,咱們也能看看朝靈城的第一歌女……會美成個什麼樣子……”

吳比見二人再也說不出什麼新意,便與屈南生一同回屋,卻道也許這次寵姬入樓可並沒有那麼簡單,或許也與本月十八圍剿九里坡、八方湖一事有關。

回到屋內,吳比見狐來笑眯眯地喝著涼水,輕聲問道:“這下滿意了?”

“嗯見天歌小友埋頭修行,我就放心了。”狐來點點頭,“這樣就不至於匆匆活個幾十年便死掉,讓我連個說話的人兒都沒有……”

“我決定了,也加入你的那個什麼凌雲派。”狐來連名字都沒記對,“反正我小狐狸在哪都是修行,隨時都能看見天歌的話,我還踏實點。”

吳比略一沉吟,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狐來正色道:“修行什麼的不用你們指點,我們妖族自成一派,但我還會的這些遁法幻術什麼的,一定對你們有所幫助,你可不能趕我走。”

“不趕不趕。”吳比心說多個人多份力氣,反正小梁朝裡魚乾肉乾不少,吃穿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