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片刻,吳比發現北橋也好、升降機也好,都算不上是戒備森嚴,甚至連個守大門的都沒有……也不知是乘鶴樓過於託大,還是百年來積威甚重,以至於周邊百里並沒有哪家宗門趕來觸犯於它。

腦中過了一邊此番出樓的行程,吳比也大概心裡有數——首先當然是找到狐來那小子,看情況是不是要把這小妖也接入樓中;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找個僻靜之地,給屈南生喂上生命果,助其脫胎換骨。

吳比已經打聽明白,出樓後沒有特殊任務的青壯,完全可以自由活動;申時一過便要在北橋鎮的福運樓匯合,帶上一份新烤的全豬回去孝敬三神仙,一刻也不會等。

當時吳比還問屈南生,假如有人遲到了沒回去,就沒人在意麼?

屈南生輕飄飄地解釋說,乘鶴樓整隊都在北橋鎮的幾個時辰裡,能把自己當成是王爺;可一旦大隊人馬回樓,揣著腰牌的他們就是個會動的錢袋子,畢竟一個腰牌價值十金,被亡命之徒盯上毫不為怪。

所以外出的青壯們可都死死記著歸去的時辰,到時鑼響三聲,烤好的全豬外焦裡嫩,大隊人馬打道回樓,跟不上的,可能一輩子就都跟不上了。

也就是說整隊人馬在北橋鎮的幾個時辰裡,其行動範圍也是有所限制,沒人敢離開太遠,更是有些地方連去都不敢去。

吳比聽了暗自咂舌,好在日頭還在上升,距離申時足有三四個時辰,足夠燒屈南生一把再隨隊歸樓了。

此時此刻,管事的自動跟隨著卅七所在的那輛騾車,忙前忙後給道姑端茶遞水,動作熟稔彷彿練過千百回,也便沒空理睬吳比和屈南生。

吳比和屈南生遊離在隊伍斜前方,發現卅七並未察覺到自己身份,也便漸漸放下心來,思考起一會如何給屈南生解釋自己要在他身上放把火這件事。

“南生啊……”吳比壓低聲音對屈南生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終於來了……”屈南生終於聽吳比提起這事,彷彿鬆了一口氣,“說吧,師父要徒兒怎麼做?”

“也不怎麼做,忍著就行。”吳比心說當年自己和趙靈旗吸收生命果時,也都沒幹什麼,只是躺平任疼而已。

“那師父要怎麼苦我筋骨?三個時辰夠麼?”屈南生也蠻怕遲到的。

“理當是夠的。”吳比看著面前若有若無的小鎮影子,“一會為師可能要在你身上點把火,你不會怪我吧?”

“會死嗎?”

“不會。”

“那隨師父處置。”屈南生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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