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鬼鬼祟祟地在百里之外回氣,也不忘盯著此間,我才多留意了兩眼……”荊天心慢悠悠地說,“又是境界高深,觸動了我手中之劍……”

“明明是在腳底……”狐來嘀咕了一句,聲音被餘娥施法掩蓋。

“所以荊某隻能費上幾手,摘下他的頭顱……”荊天心微微一笑。

說這話的時候,荊天心不屑地向著吳比這邊眨眨眼,又回頭給乘鶴樓前的羊凝聳了聳肩;吳比則是藉著他說的幾句話猜測了片刻,想不出是誰,但心說自己人都好好地在身邊或者小梁朝裡,所以也不在意了。

吳比更在意的是,荒木沙羅在成為荊天心手中劍之前,已經倒數到了“三”,再殺三人,興許那厄普曼就會降臨……那如今荒木沙羅似乎已無神智,倒數是否還在繼續?

“到底是誰?”第一問荊天心沒有好好回答,路蕩已經是有點生氣——有劍在手,就忘了誰才是八方湖的湖主了?

“此人身邊一個雞腳,幾條魚骨,手段倒是不少……”荊天心呵呵一笑,“但躲不過我手中之劍,更擋不住我微微一刺……”

荊天心剛說前半句,吳比猜到是誰,心裡就是一樂——這說的不是九里坡主麼?有雞腳有魚骨的……

還有這等好事?不用自己這邊出手,敵人的頭頭就少了一個?

吳比偷偷樂著,便見荊天心說話之時身邊百劍齊齊繞身而鳴,似乎是在與場中其他的兵器溝通著什麼,各人手中的兵器也是微微震顫。

“人頭在此,可有人來認領?”荊天心得意至極,一甩手從袖中掉落一顆人頭——那人頭舌頭長長地伸在口外,眼中依舊是恨意纏綿,正是九里坡主說書人!

九里坡的八姓人嚎啕大哭。

“坡主大人!?你如何死得這麼慘啊——”“勿那匪頭,連自己人也要下手!?”“俺們和你沒完——”

八姓人一喊,刀主路蕩與一眾匪友一臉無奈、羊凝喜上眉梢、吳比隔岸觀火、狐來滿臉悲慼。

如此一來,荊天心哪還不知道自己斬錯了人?只不過他的臉上毫無尷尬之意,反而更有得色。

“不成想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荊天心哈哈一笑,“洞友們且放心,你們坡主能殺多少人,我替他殺了便是!”

“到時若你們想奉我做坡主的話,亦無不可!”荊天心振臂一呼,蓋住了八姓人的哭嚎之聲。

“那你殺!”“殺誰?”

八姓人叫成一團,卻也沒有個確切目標;荊天心則似是早就成竹在胸,悠悠轉身,荒木沙羅的人頭正指吳比。

“剛才我的劍問了問,聽說此間有個安心大仙?”荊天心滿臉笑呵呵,“安心大仙手下的魑魅魍魎不少,怎地自己卻一次都沒有出過手?”

“諸位難道不想見識見識?”荊天心一問,場中諸人雖未應和,但都是心下點頭。

“我便來試試安心大仙到底有什麼能耐……能令吾等心安?”荊天心踩了踩荒木沙羅的人頭,一人百劍凌空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