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不修我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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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過方知,這許何是一名劍修,在與一位凌山長老比劍受傷後,無意間經過乘鶴樓,恰逢步真外出,三言兩語便打了起來,然後稀裡糊塗便被抓到樓中。
至於與他比劍的是凌山哪位長老,許何沒說,吳比也沒再追問。
話說許何被抓進步真的房間,如同吳比不久前經歷的一樣,也是因長相英俊而被步真狠錘了一頓。
不同的是,許何捱打之前就已經身負重傷,更掙不脫步真房中的禁制,幾十拳下去之後就被打得面目全非、骨骼盡碎,而後就被隨手丟到了這間囚室。
“可惜我的佩劍被凌山那廝所斷,不然怎麼會被步真這個蠢豬打成如此這般?”提及步真的拳頭時,許何如是說道。
許何話裡話外極具豪氣,與沈明軒、羊凝、步真這種修家截然不同,倒是蠻像武保國的,於是吳比頓生親近之感。
“然後到了這底下,沒想到乘鶴樓還有如此險惡之地,栽了栽了……”許何一邊嚼著肉乾一邊嘆道。
吳比見他提及此處玄機,自然馬上追問,方才知道這囚室不只一間,而是連同乘鶴樓各個樓層——一旦有修家需要被“處理”掉時,都會順著通道扔到下面。
囚室裡被佈下了饕餮法陣,每天會有兩次“吸食”囚徒的靈力,至於被吸收的靈力去了哪裡,許何猜測是用來供養整座乘鶴樓的法陣執行。
畢竟樓內的各種禁制都需要靈元支援,把囚徒打入這死牢,再用饕餮法陣吸之的話,無疑是很划算的設計,反正只要偶爾扔扔爛肉就行。
再說了,被扔到囚徒的大多都是修家,少吃點或者不吃也沒關係……
當吳比問及如果囚室裡的修家都死了怎麼辦,許何頗不在意地答道:“餓死了或者吸淨了,就去漏天底買人,或者自己抓散修唄……反正無論仙人凡人,只要實力不夠,不都是賤命一條唄?”
“我嘛,現在就廢人一個,吃飯還要人喂,可能是出不去了。”許何自嘲道,“吳兄弟要是想出去的話,我也許能幫幫忙,畢竟也在這兒呆了兩年多嘛!哈哈!”
許何一說呆了兩年多,吳比有些吃驚——兩年裡每天被這麼吸,不早都成了人幹了?這許何的修為是要有多深厚,才能在這茅坑一樣的地方扛上兩年?
“還沒問吳兄弟是怎麼到這裡的?也是因為生得好看,被步真抓來的?”許何大致說罷,閒聊一樣問起了吳比,“別怪兄弟我唐突,畢竟幾年沒見過一個活物,難免話多了些……”
吳比見許何氣度不凡,又是乘鶴樓的敵人,也便沒有隱瞞:“我來找人,我有個朋友被乘鶴樓強行收做了徒弟,想知道他目下情況如何。”
“你這朋友也如你一般好看?”許何呵呵一笑,吃了肉乾,力氣似乎回覆了些許。
“沒我好看。”吳比想起屈天歌的臉,實話實說。
“哈哈哈!我相信吳兄弟。”許何齜牙道,“那難道你這朋友是個女的?”
“不是啊,為什麼這麼問?”吳比撓撓頭,不知許何意之所指。
“乘鶴樓黃曈老祖早已閉關,收徒必不是他之所為。而他座下三大弟子,各有所愛。”許何眼珠轉著,想要搖頭晃腦但是搖不起來,“陳新痴迷丹道,羊凝沉溺女色,步真食遍天下……你這朋友必是沾了其中一樣,方才被他們強收做了徒弟……”
“必是陳新!”吳比一聽介紹,馬上聯想起屈天歌頗具辨藥識藥之靈性,那如果許何所言無誤,天歌一定是被黃曈老祖座下大弟子陳新收做了徒兒。
“哦……”許何喃喃應道,“那吳兄弟自可不必擔心,陳新雖然是個古怪老頭兒,但在黃玄的三個弟子裡面已經算是最正常的一個了,被他收做弟子的話還算運氣不錯,至少也入了乘鶴樓的內門,不至於被欺侮。”
“而且萬一你朋友表現不錯,被陳新賞賜個仙丹靈藥什麼的,也許從此就踏上天道了。”許何安慰吳比道。
吳比盯著許何看了片刻,見他面色平靜,相信他所言不虛,這才稍微放下了心頭巨石。
“倒是吳兄弟的處境不怎麼樣了。”許何笑笑說,“剛才饕餮陣發動的時候,我聽到‘叮’地一聲……吳兄弟使的是刀?”
吳比一邊佩服許何耳聰目明,一邊想想掌間的墨雲,緩緩點頭道:“算是吧。”
“唉……饞啊……”許何沒來由一聲長嘆,“倘若死之前能再握一握劍,老子也算沒白捱了這兩年……”
“許兄勿要失去希望,萬一咱們能逃出去呢。”吳比重新打量囚室六面,再次思索起了脫身之法。
“不是我瞧不起吳兄弟,在這裡呆了兩年,這牢房哪寸強哪寸弱,可沒誰比我知道得更多。以你剛才那刀的力道,想破壁而出的話,恐怕還要修煉個百年光景……”許何輕輕說,“但我老許卻撐不到那些時候,估計再撐個十天半月就到頭了唄!”
吳比聽許何說著悲傷的話,心裡面卻樂開了花——剛才自己那一道行雲無定斬,只不過是倉促試一試,只要時間足夠,斬出幾百倍的力道又有何難?反正這囚室又不會跑。
要不要把這許何也救出去?吳比心裡面犯著嘀咕……
在大梁朝他就是這個毛病,看不得豪傑受苦。
“不知吳兄弟對修劍有沒有興趣?我許何的一手‘刺天劍’還不錯,至少能跟凌山的雲霧劍打個平手……”許何肩膀微動,“既當報了剛才那頓肉乾之恩,也算讓我老許死後也能留個念想。”
吳比聽他要主動傳劍,更加堅定了救他的想法,搖搖頭道:“不……”
“不修我的劍?”許何感覺受到了冒犯,苦笑一聲,“真沒想到,我許何臨死前……居然連個願意撿便宜的都沒有……”
“不,我是說你不會死。”吳比微微一笑,在這佈滿汙物的囚牢裡,竟有一絲出淤泥而不染的異世獨立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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