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草木生長之聲,在這滿地酸池、漆黑寂寥的空間裡,無端端地令人發滲。

青花指向聲音來處:“小金。”

金顏色立刻改變光芒的形狀,探照燈一般便向聲音來處照去,而後,眾人就看到了此次遺蹟探索過程裡最詭異的一幕。

黑暗的洞穴穹頂被撐硬生生撐開了一個洞,綠人們頭手相連,從那洞中想湖心野蠻生長。仔細一看,綠人們眼神空洞地糾纏在一起,混成一株細長的藤蔓倒吊而下,甚至分不清這是誰的頭,那是誰的手。

吳比想起煉化小綠時候看到的那幕,知道綠草已經把獸魂派和法神派的派眾完全控制,煉得他們非人非鬼,融為了一體。

順著綠人結成的藤蔓向下看,當金顏色的“探照燈”打到湖面,吳比等人終於看到了那塊流動著水滴的藍冰——距離己方大概有兩千米,離那群向下生長的綠人也差不多是如此。

“你看!我就說鑿山可以的吧!哪有什麼致命禁制?”孫家法大呼小叫,“喂,你們小時候看沒看過一個動畫片?猴子撈月?一毛一樣!”

綠人們感知到了金顏色的光芒照射,藤蔓輕擺,一陣騷動——謝爾蓋的人頭不知從哪裡移動到了面向吳比等人的這一側,臉上帶著些嘲弄的笑容,然後迅速向綠人藤蔓的末端移動。

“打得到嗎?”青花在問金顏色——她的玫瑰叢或者君子蘭都沒有辦法擲到那麼遠的距離,如果這時想打擊綠人的話,只能寄希望於金顏色的鐳射。

吳比又再一次感慨自己沒有遠端打擊能力——如果秋甫在就好辦了,無論是用飛劍還是劍氣,都是斬斷綠人藤蔓的好辦法,不用像現在這樣,眼睜睜地看綠人一步步向靈寶靠近。

雖然不知道綠人奪得靈寶會發生什麼,但眾人都知道哪怕靈寶被套索搶去,結局肯定也比被綠人拿走來得好——至少套索還是人。

“我試試。”金顏色按上自己的金眉毛,眼睛像要瞪出血來。

“應該可以……”金顏色瞪了半天,揉了揉眼睛,“但只能有一瞬,沒辦法造成‘面’的攻擊。”

“也就是說……一旦打空了,就完蛋了?”孫家法盯得認真,發現綠人藤蔓的生長速度突然加快了。

“呃……花姐……青花阿……老大……”苗春知弱弱插嘴,卻不太好意思也像吳比他們那樣稱呼青花,最終叫得不倫不類,“您可以把金哥託得高些,這樣也許……”

“對,做個炮臺。”青花也想到了這一重,並未糾結苗春知應該怎麼稱呼自己。

“那要穩一點,這次後坐力應該不小。”金顏色扭了扭肩膀和脖子,然後牢牢用雙手托住自己的腮幫子。

“可就算能暫時阻止綠人,那我們應該怎麼過去?”吳比腦中浮現出大莫將趙靈旗扔出去的畫面,但是暗襯就算大莫有六條手臂,但也沒辦法把趙靈旗扔過兩千多米的距離。

“我還有一招,但練得還不太熟。”趙靈旗活動了一下身體四肢,後退了幾步,將刀負到背後,擺出了一個抽刀的架勢。

“單刀赴會?”吳比一看趙靈旗的姿勢,就知道這是《快意刀》的第三刀——這刀是以刀氣殺意護體,一路斬至目標的殺法。吳比大概知道其作用,卻不知道這一刀還能用來橫跨兩千多米的距離。

“有多不熟?”吳比有些擔心——趙靈旗這一刀斬出,可以說是有去無回,與金顏色的鐳射一樣,偏之毫釐謬以千里,稍微歪一點可能就會落到這篇胃液湖中,估計連骨頭都會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