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板著臉珀西打了個招呼,然後看到他露出了一個不太明顯的笑容。

這一次倒沒有像去年那麼草木皆兵,他們還算順利地回到了女貞路四又二分之一號——魔法部並沒有限制波特雙胞胎的自由,但是要求小天狼星要在他們身邊。

“那你們非要把我們從法國帶回來有什麼意義?”小天狼星覺得很可笑,“我一直在他們身邊,任何人在對他們動手前一定得先踏過我的屍體。”

“好了,小天狼星。”盧平把他往後面拉了拉,示意其他人快點走,“回家後總歸要安全一些。”

事實證明,當伏地魔想要折磨一個人的時候,沒有哪個地方是安全的。

凌晨四點時哈利從夢中驚醒。他渾身冷汗,掙扎著坐起來,然後脫力靠在床頭喘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彼得出逃的訊息讓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夢。

他側頭去看放在床頭櫃上的鏡子,額頭上的疤痕那麼清晰。夢裡有三個人,兩個他認識,一個他不認識。

那個房間昏暗模糊,壁爐旁的地毯上盤著一條蛇。那個矮個子的男人是彼得·佩迪魯,還有一個尖銳、高亢的聲音……伏地魔的聲音。

……他們殺死了一個老人。哈利捂著臉,記憶像是被盛在晃盪不休的水杯裡,混亂而易失,他能感覺到它正在溜走。夢境的最後彼得扳著椅子把伏地魔轉了過來,看清那團蛇臉男人後他的傷疤發出劇痛——不對,不對,前面有些事情他忘了,關於他們密謀的事——

黑暗中哈利的眼睛猝然睜大,接著難以自抑地發起了抖。

——他們密謀要殺了他。

回憶起這件事的時候哈利的血都冷了,感覺冰塊在自己的食道里滑行。不過他只愣了一分鐘,下一秒就跳下床,衝出去拼命敲打著隔壁的房門:“阿爾!醒醒!阿爾!阿爾特米亞!”

*

十分鐘後,城堡燈光大亮。

阿爾特米亞的頭髮還是亂的,昏昏欲睡地靠在沙發上,連睡裙的口袋翻出來的都沒注意。她披了件外套,對面坐著同樣穿著睡袍的小天狼星和盧平。

哈利的頭髮也亂糟糟的。他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儘量理順那個顛三倒四的夢境,從頭開始講起。

聽他講完後每個人的睡意都消散了。阿爾特米亞坐直了一點,感覺冷氣爬上了自己的脊背。

“我的傷疤總是在伏地魔靠近的時候泛疼,”哈利說,“可是女貞路根本沒有那樣的房子。”

“或許這只是一個單純的夢?”

“單純的夢,然後剛好跟特里勞妮的預言對上了?”小天狼星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我真的不想分析那個瘋女人的話,所以鄧布利多能不能讓她管住那張烏鴉嘴!”

他對特里勞妮教授的怨言顯然比阿爾特米亞想象的大,盧平都難得沒說什麼。

“哈利,不管這是不是一個夢,”阿爾特米亞嚴肅道,“我們都得做好這不是一個夢的準備。”

“阿爾說得對,”小天狼星一邊說一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哈利,來跟我一起睡吧。”

哈利蒼白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血色:“小天狼星,我不怕噩夢!”

“是我怕這不是噩夢,”小天狼星從善如流,“哈利,不是每個活人都能清晰夢到伏地魔的臉的——你是不是不習慣跟人一起睡?”

“你要變成狗嗎?”阿爾特米亞好奇道,“哈利好像也沒跟狗一起睡過。”

“有的,”哈利說,“去年有三個晚上我醒來時旁邊都躺著利皮,口水流了一枕頭。”

“我保證我睡覺時不流口水。”小天狼星往樓上走,“不過我建議你習慣一下,因為我睡覺時更喜歡變成人。”